“627案”的卷宗郭泽三天前就拿到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打开,他不想过早地被警方的材料影响自己的判断,但现在,是时候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解开档案袋……
警方的排查工作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毕竟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出一个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627案”没有进展,其他的一些案件倒是被意外破获了几起,小偷小摸就不说了,光是被网上追逃的通缉犯就抓获了四个,也该着这几个家伙流年不利,就这么悲剧地成为了“627案”的添头。
自从专案组成立以来,李践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在案子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他只能寄希望于郭泽能够为他提供一些线索,可那个家伙把卷宗拿走都几天了,却一点信息都没有反馈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郭泽的性格,他早就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质问了。昨晚又是一个通宵的排查和巡查,目前这种情况,他们能采用的也只有这种笨办法。
刚在临时办公室里把行军床铺开,郭泽的电话来了。
“快说,我的郭神探!我他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迫切地想要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快说吧,您老给我们分析出点什么来了?”
“我想见本案的法医。”
“见法医干嘛?尸检报告上面不是很详细吗?”
“有一些疑问,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二十分钟到。”
“靠!你直接来市局的法医中心吧,我现在下去找老覃。”
挂掉电话,李践点上一根香烟,狠狠地深吸了几口,又连忙摁灭在烟灰缸里,打开门急匆匆地下楼。
老覃是个老法医了,跟一般法医都稍许有些阴冷的气质不符,这家伙长得圆溜溜的,一张胖脸上老是带着慈眉善目的笑容,话也特别多,一说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跟那唐三藏版本的弥勒佛似的。
用老覃自己的话来说,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尸体和死亡,早就可以笑看风云了,人活着和死亡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活人可以说话和微笑,而尸体只能用身体和沉默来表达。
还在门外,李践就听到了老覃那特有京剧唱腔,“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哟!这不是我们李大队李组长么?今儿是哪阵仙风把您老给吹我这旮旯来了?快请坐!要不,我先给您老沏杯茶润润喉咙?”
推开门,老覃正坐在显微镜前,显微镜下面很明显是一块人体组织,而他的茶杯就放在旁边,盖子敞着,在空调的冷气中氤氲着热气。
“得了,我自己来就成,谁知道您老那双手上沾了多少腐败的人体体液啊。”李践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椅子上坐下,“老覃,等下有个人要见你,请教你点事情。”
“见呗,李大队都开口了,别说一个人,就是十个人我也得见啊,哪怕您老把我当成怡红院的头牌我也没意见啊,”老覃又低下头盯着显微镜下的人体组织,“是627案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