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节目的手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遥控器，我紧紧地盯着电视上那个俊朗的男人，不肯放过一秒。

沈至骁笑着向认识的人点点头，安轻瑶端庄地同人攀谈。

我关了电视，房间内重回寂静。

眼角又湿润了，我抬手抹掉。

“抱歉……现在真的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微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一愣，注意力移到外边。

“之前不是说还有机会的吗？”是顾寞急促的声音。

“病人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如今又这么折腾自己，就加速了病情恶化……”

“本来她这次醒来就很不容易，若是再昏睡，大概率，就不会醒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判定了我的生死。

尽管我早就知道自己很快会死，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这样快。

依稀记得有句话是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时间，我想我大概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在生死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

我的视线落在搭在椅背上的米白色外套上，通常我都会把手机放在那里。

我伸长了手，险些要掉下床，才堪堪扯过外套的一角，然后将它拖了过来。

果然，手机在右口袋里安静地躺着。

我将手机取出来，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想厚着脸皮拨打一次，却最终颓力的放下了手机，有些事早就该有结局，就如同我这场不太完美的生命。

沉思了片刻，我打开了电视机，它还放着聆听慈善晚会的情景，镜头边缘处有个熟悉的人影。

“啪嗒”泪珠落在洁白的被子上，绽放出一朵水花。

许知夏，你真是可怜又可悲啊，临死还念念不忘那个赶你走的男人，卑微如此，世间大抵没有比你更傻的女人了吧。

胸口仿佛有巨石重压着，每呼吸一下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泪珠却一连串地落下来。

“吱呀”顾寞推门进来。

我费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怎么了？”顾寞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紧张地问我。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我低着头攥紧了手机，头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顾寞靠近我，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

“没事，我在呢，”耳旁是顾寞低沉的声音。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开我的身体，眼前有几分眩晕，恍惚间，仿佛看到那年他灿烂的笑脸。

男孩伸出手，对我温柔一笑，说：“走，我们回家。”

我的喉头动了动，想回答，却没有了力气。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别怪沈至骁，我不爱他了，所以……也不恨他了。”

一切本就是自己强扭的，终于尘埃落地了吧，真好。

濒临之际，我似乎听到心跳检测仪拉直线的报警声，以及纷乱的人声……

一如那一天，我在爷爷的病房目睹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