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皱了几次眉,却没好意思再说推拒的话,他也是玄龙卫之一,因当职昨夜未去护官家,可今天看到那百名兄弟死状,让他心悸,十好几位都是自刎,那是什么情况才被逼到那种境状?他想不明白也不敢想,可偏又乱想,是君让臣死?否则……唉!但愿太上皇不至那么昏聩胡涂吧……
转身进了龙德宫,一咬牙行至御阶前跪倒叩首道:“启禀太上皇,大臣们宫门外跪请您临朝!”
徽宗刚刚迷糊了一下,被这声禀弄醒,连日心惊肉跳再加上昨夜未眠,受此一惊顿时大怒,张开惺忪睡眼两目尽赤,一扬手,一个茶盏被抛出摔在内侍身前,摔得粉碎残茶四溅,他哑声怒斥:“混帐,朕没告诉你我身体不适吗?叫他们滚……都给我滚,摆驾回寝宫……谁再来捣乱、搅了朕的觉……杀,杀无赦!”站起身,在宫娥搀扶下回去睡觉了。
宫门外,王若水、秦桧等众位大人跪在地上,听到了内侍回报,纷纷无奈摇头,王若水抬起双臂仰天长叹:“唉!天亡我大宋吗?皇帝被掳走,太上皇却不理不问……太上皇啊……起码那是您儿子啊,您又能如何安枕?臣等跪求……您、您就临朝议政吧!”
王若水声泪俱下,跪伏于地向宫门口磕头,龙德宫宫门前,虽然雪都被清理得干净,可冰冷的青石更硬更凉,没有硬骨头是跪不下也坚持不住的。
在这刺骨寒冷的正月十六早晨,大臣们跪在龙德宫门前,跪请太上皇临朝,而且闻讯来的大臣渐多,随着时间推移,两个时辰后,在瑟瑟冷风中肢体渐渐僵硬,没了知觉,有年龄大的御史言官刘大人,血脉本就不畅,伏在地上竟然没了呼吸。
又过去一个时辰,太阳已正当头,可天地与人都变得冰凉,人的心更是凉透,王若水开口道:“诸位大人,此时天寒地冻,我们跪求也已经时间不短了,还是起身活动一下,否则冻坏身体事小,我等还要留有用之躯匡扶社禝江山啊!”
此时王若水已经嘴唇发紫,四肢僵硬了,他勉强爬起身,搓着早已经冻的失去知觉的双手,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然后去扶身边老臣刘大人,可没有扶起来,再一细看人没了呼吸,早已僵硬死去多时。
群臣一阵慌乱,见此情形王若水激动的道:“各位大人,已经不能如此等下去啦,王某甘愿触怒龙颜也闯宫见驾,各位稍待!”
他抖抖身上官服正正衣冠,迈步就想往宫门闯,内侍忙阻止:“王大人呐,这又何必呢?好吧,如今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啦!某家就再跑一趟,您还是别犯这个险啦!唉……”内侍长叹一声一拱手转身入宫。
徽宗在寝宫早已经起身,说是回宫睡觉,可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思虑着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难道把八王后裔扶上皇位就会无事?太宗的誓言真这么灵?不至于吧?可至仁宗之后到自己之前,几帝可都不是长寿善终啊……就算仁宗长命,可那他也是八王义子,嗯,十有八九这誓言灵验啦!那我呢……会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