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绾绾身上披着的,还是贺宴去年送她的银狐毛披风,十分御寒。
商杳一眼就认出,披风上绣着的虞美人,是出自昭乐皇姐之手。
她能认出,昭乐的贴身婢女春鹦自然也能。
春鹦看到披风时,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而后两只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隐着愤恨,望向人群中的驸马贺宴。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驸马在春闱上一展身手,猎得一只银狐。
为了与那银狐的毛发相配,公主特意亲绣了一件披风。
那时公主还病着,刺绣时,手都是抖的,好几次扎破了手指,却还是坚持绣完。
却不想,二者缝为一体后,驸马转头就将披风赠送给了晋阳公主。
如今回想起来,驸马对晋阳公主真是好到了极致。
难道仅仅因为晋阳公主是昭乐公主的妹妹吗?
春鹦心中有了疑惑,便免不了将注意力放在那二人身上。
当有了一层朦胧的猜想后,再去看驸马和晋阳公主,莫名就觉得,驸马的眼神格外粘腻,仿佛只看得见晋阳公主似的。
春鹦想到了什么,恍然失神。
她的神情变化,皆被不远处的商杳尽收眼底。
商杳饶有兴致似的眉头微挑,越发期待春鹦待会儿会怎么做了。
亥时一刻。
商绾绾站得腿麻,想要去歇歇脚。
行至半路,突然被一个婢女拦住。
“奴婢春鹦,参见晋阳公主。”
商绾绾身边的侍卫莫离立即上前隔开二人,冷面呵斥。
“大胆,你怎敢拦公主的路,还不速速退下!”
商绾绾上前,拍了拍莫离的胳膊,笑容灿烂迷人。
“好了啦莫离,别吓着人家。我看她这么着急,好像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呢。”
紧接着,她转而亲自扶起春鹦,用格外亲和友善的眼神望着她。
“春鹦是吗?我记得你,你好像是昭乐皇姐身边的人。别害怕,本公主不会怪罪你的。”
“谢公主……”春鹦目光紧锁着商绾绾身上的披风,神情怅然欲泣。
商绾绾递出自己的帕子,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
“春鹦,你放心,昭乐皇姐去了,以后本公主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她一猜就知道,这婢女死了主子,担忧起以后的路,知道她心善,所以求到了她面前。
“当然,若是你愿意,本公主倒也可以将你讨要到身边伺候……”
春鹦面上的忧愁并未散去,反而越发凝重。
她鼓足勇气,对着商绾绾颔首道。
“公主身上这件披风,乃是我家公主呕心沥血绣成的,求公主恩典,将这披风……将披风……”春鹦咬了咬唇,试探着抬眼。
商绾绾这才听明白。
原来,这婢女是想要她身上这件披风啊!
“你说,这披风是昭乐皇姐所制?但去年宴哥哥送给我的时候,可没说是……”商绾绾一脸纠结,看了看春鹦,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