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欠的钱都还完了，可没你们这样的债主。”那名妇人听见楚箐问她布庄的事，眼里有些警惕。

看来这位就是了。

旁边的宋亦龄没再多废话，买下来她的菜，趁着付钱的时候，轻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妇人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这案子已经过去了五年，她没想到提刑官大人居然会亲自来查。

妇人明白这人多而杂的街上不是个说事的地方，眼中含泪得带她们回到了自己家。

这妇人家打眼看去，只能用破漏来形容。她家中还有一幼子，孤儿寡母，好不凄惨。妇人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有东西招待。

两人连忙摆手，问起来那个案子的细节。

“我家当时的布庄刚开起来，卖别人家没有的绢布，生意正红火。有一晚，我家老爷出去喝酒，谁知…就这么没了。”

即使过了五年妇人想到当时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落泪，她哭哭啼啼的表述和卷宗上记载的也大差不差。

“又是喝酒？”楚箐想着壮汉与布商的案子好像都有这点：“那晚和你家老爷一起去喝酒的还有谁？”

“都是他生意上交往的人，我也不认识，肯定是有人眼红我们的生意，才加害老爷。”

“你们家那个小厮何在？”楚箐想起案卷上的证人就是布商家的小厮，这妇人看来是一问三不知的，问小厮倒是有机会能问到他们想知道的。

没想到提起仆人，妇人立马就换了副面孔，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白眼狼。”

“他是我家老爷自小就在身边的小厮，我家老爷对他格外偏爱，对他比对我都好。可是自我家老爷出事后，他就卷了布料和钱财跑了。”

“你家老爷为何会偏爱一个小厮？”楚箐敏锐的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哪有人对仆人比对自己夫人还要好的。

“我婆婆之前是一等一的绣娘，我家也是靠着婆婆的绣品发得家。那小厮虽是一个男人，但是机具刺绣天赋，被我婆婆收为了关门弟子，因此也格外得我家老爷的青眼。”

“官府没有找过他？”

“那会我们都在忙着老爷的后事，只当他被官府喊去问话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难怪卷宗没有探访到什么，当时的仵作并没有验出布商的死因为何，所以卷宗上只写着“离奇死亡”几个字。线索好像就此断了。

“我觉得这个小厮有问题。”出了屋子，宋亦龄低声和楚箐说了自己的判断。

“后续还发生了多起相似的案件，就说明这个案子肯定不是生意上的冲突，这个小厮精于刺绣，很符合凶手特征。”

楚箐对他的说法表示同意：“就算这个小厮不是凶手，他也一定对布商有着无法言说的仇恨，不然就凭着从小一起的长的情分，也不会看着布商枉死，还把他家搞得这么惨。”

可惜，如果能让她验一下布商的尸体就好了，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