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他们觉得今日的纪言希神情比以往更加冷厉。

“他可招认了？”

“回大人，还未招认。”魏璟如实禀告，“想不到他还有几分骨气。”

“哦？”纪言希缓缓走到李澜面前蹲下，“你可知，没有锦衣卫审不出的答案。”

“姓沈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李澜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宏？”纪言希不屑地笑了笑，“我锦衣卫掌监察百官之责，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他干得那些勾当。”

纪言希缓缓靠近他：“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他虽是个私生子，但若是你折在这儿了，你说，李宏会不会将他接回来？”

“你怎知……”李澜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也明白他所说不假。

“哼，李宏想生擒嘉宁公主作为筹码，这算盘打得是不错，但既知我在，又怎会让你们轻易得手。”纪言希冷笑，“如此危险的事，李宏还特地派你前来，你说他是何居心呢？”

“这不可能，他不过是个***所生的私生子，怎么比得上我正式嫡出！”李澜不敢细想。

“你知道吗，这世上最残酷的刑罚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

纪言希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是要死咬不招，让你那个弟弟踩着你尸体上位，还是供认不讳？”

纪言希命人将他押入了一处牢房，“此处安静，最适合思量。”

他没有耐心在这里等着李澜想明白，丢下一句话，便带人离开了。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李澜才回过神来，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静得只能听见水声。

“大人，就这么关着他吗？”魏璟看向纪言希。

“刚刚所说，就以让他崩溃。在此期间，除了送些吃食，不准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同他说话，直到他招认为止。”纪言希摆摆手，“待他招认，即可命人通知我。”

“是，恭送大人。”

纪言希从诏狱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他下意识地出了城门，不经意瞥到腰间的圣旨，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与顾玥依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李澜已经落网，她暂时也不会有危险。

再不济，还有薛叙白在她身边。

说起薛叙白，纪言希便想到顾玥依与他一起时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用力握紧了绣春刀，转身向沈府走去。

纪言希的身姿依旧挺拔，面上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指挥使大人，但他的心中却有些落寞。

原就是他要与顾玥依和离的，如今孑然一身，不正是他所求？

他想，或许自己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纪言希原本还想再多花一点时间，才能确认自己的感情。

如今看来，都不需要了。

“既是殊途，何必强求。”

想起顾玥依说的话，和她眼里的悲伤，纪言希心中一痛，面上却不显分毫。

但现在，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