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娘娘，时辰仔细着也该去请安了。”阙歌轻声细语的唤醒砚郗，立于榻侧。

砚郗应了一声缓缓坐起，理了理头发，伸手让婢女伺候更衣。

阙皖替砚郗挽上涵烟芙蓉髻，斜插几支梅花琉璃钗，见砚郗扬眉便解释道:“昨日筠衣帝姬毙了，缇贵嫔哭的死去活来，娘娘最近还是小心些好，莫教人抓了把柄去。”

“筠衣帝姬？性子闷，倒是不讨皇上喜，缇贵嫔估摸着难过的紧。”砚郗拧了拧眉:“阙歌，你去送些东西，自己把握着。”阙歌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收拾妥当，砚郗坐上步辇，朝长乐宫走去。

砚郗到未央殿时，皇后正在与众人品茗，见她来了，便放下茶盏，淡笑着招呼她坐下:“正和刚入宫的新人谈你的茶道了得，你便来了。”

语毕向较远处的一人笑道:“不是刚才还说想一睹琼鸾贵妃风姿吗，怎的现却不说话了？”

美人也不娇羞，大方的行礼道:“琼鸾贵妃风韵天成，嫔妾自愧不如，可嫔妾不明一事，贵妃娘娘得二字封号虽说略有越位但那是圣上圣眷，但这一鸾字怕只有皇后娘娘消受得起吧。”

在场的人无不为这美人捏一把汗，砚郗自从入宫就圣眷不断，圣上似乎已有废后之心，这人竟然为了皇后得罪砚郗？

砚郗挑了挑眉:“过来说话，叫什么名字，什么位份，有无封号，家室。”

美人缓步走来，声音清脆:“嫔妾南川李氏李粟白，从七品娘子，封号芮，家父为上州刺史。”

砚郗揉了揉眉心:“倒是伶俐，本宫问你，是什么给你勇气与本宫分庭抗争的？家室还是位份？”

见李粟白不语，砚郗褪下手腕上的珊瑚手钏，轻笑道:“本宫瞧着妹妹很像本宫刚入宫的时候，算是有缘吧，这手钏赠与妹妹了，寻常的南海珊瑚罢了，今个出来没带什么特殊的，妹妹若是不喜，再去阙凝宫拿便是。皇后娘娘，臣妾这封号确实顶撞着您了，回头请皇上改了便是。娘娘以为呢？”

“不用了，琼鸾这封号不错，便别改了。芮娘子，本宫念你刚入宫，便不与你计较了，下去吧。”李粟白行礼，匆匆走下。

玩弄着精致的护甲，皇后抬起眸眼，似是不经意间说到:“筠衣帝姬毙了？”安慰的话语还未说出口，缇贵嫔便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求皇后娘娘做主！筠衣虽然打小身子弱，但有了何太医的调理，已经好了不少，怎么会突然毙了？臣妾怀疑有人在筠衣的药里或者吃食里动了手脚，请皇后娘娘明查啊！”语罢便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皇后一愣，随即严肃地皱了皱眉头:“这件事非同小可，本宫会与皇上太后商量后做决定。你也别太难过，本宫会查清真相的。今天就到这吧，本宫乏了 都散了吧，诸位妹妹要是有什么想要的茶，去未宣那里拿便是。”

众位嫔妃行礼后离开了，缇贵嫔更是抹着眼泪退出了未央殿，砚郗望着李粟白的身影，思绪万千，似乎又念及自己刚入宫时的天真无邪，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