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姐?是又送来小孩子了?”乔四月的目光没有从戏本上移开，“这回是多大的?”

“都约么着不过黄口。其他的我都打发走了，给你留了个小丫头。”

“哦?”乔四月知道赵菱芸最懂她，所以肯定有留下的理由。

“月儿，看人得看气质，这你我都知道。骚的我见过不少，可这与生俱来的媚倒是……”

“啪”的一声，乔四月重重的合上了戏本。推开的房门，看见正依偎着门旁的赵菱芸。笑道:“还是芸姐姐你，最懂我啊。”

赵菱芸听了，卷了卷耳旁的头发，垂眸一笑。“这我可不敢当，乔大家不去看看你的小徒弟。”

“呵呵，那是自然要去的。当我的徒弟……呵，得看她有没有那本事。”

“不过，这孩子……”

“哼，她爹为了一两银子就给她买了。她娘不肯，就被他爹活活打死在咱临冬楼门口。”

乔四月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早就不稀奇了吧。

柴房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她抱着膝盖靠在墙角，把脸深深地埋下去。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在手中的石头。那是她娘死之前留在她手中的。

伙计们对这她吹着口哨，说着下流的话。

“赵大当家的把你留在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哥几个爽快爽快?”

“哈哈!就是，你看这小蹄子，还不让爷几个乐呵乐呵。就是不知道……”

“呦，这一个个的脱裤子是要干嘛呢!想出恭去茅房啊!”

伙计们一听声音有人来了，慌慌张张的把刚刚解下的裤子又系好。可是一转头看见这人，就不乐意了。

“哎呦呵，乔大家可真有功夫!正好赶上伙计们给你验验货。”他们丝毫不把乔四月放在眼里。

“对对，大家。这练戏讲究的不就是柔韧嘛!”说完，就要去摸乔四月的脸。

乔四月心里冷笑，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戏台子不是她当家的，而且在这些伙计们眼里，她不过就是个赚钱工具。

她拍开了伙计的手，说:“赵大家找你们办些事，你们别让她等急了。不过别忘了，这下次，可别找错了茅房啊。”

说完也不管伙计们的不满声，就“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

墙角里的小姑娘被怔了，猛的抬头瞅见了一身华衣的乔四月。乔四月凭着窗子钻进来的光，隐约看见了小姑娘脸上布满的泪痕，虽然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不过那种气质是掩盖不了的。乔四月向她试探的走了一步。小姑娘却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捡起松开的那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乔四月，哽咽着骂出了难听的话。

乔四月没有躲。硬生生的挨了石头。她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她看到了……乔四月只是瞟了一眼自己被砸破的裙摆，就蹲到了小姑娘的面前。她显然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