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不断缩小，最终只看得见一抹鲜艳的红，那身形比起记忆里消瘦了许多。

次日。

施然被卓航叫到了办公室，先对她以往的工作能力给予充分肯定，又以昨晚的表现予以表扬。最后才状似无意问，“你和JMG的季少以前认识？”

施然否认，“不认识。”

卓航半信半疑，琢磨着若是能攀上萧季那尊大佛，别说乾元，就是银杏城，想要哪儿的生意还不都是那位爷一句话的事儿？于是道：“小然啊，工作中一定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要放得开，看得远，适当的时侯还可以曲线救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想想办法，务必要将乾源这份合同签下了。”

都是成年人，施然懂他的意思，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怎愿曲线救国？！

施然手头客户资源不多，大都是从白沙市带过来的。没人替她牵线搭桥，根本约不上张定平。

她思索半天，去资料库里翻找。资料室光秃秃四面墙，成年旧账自墙角码了一溜。因翻阅得人少，泛黄的纸张上沉积了不少尘埃，她一抽，飞灰腾起，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收集到不少客户资料，她开始逐个打电话。好不容易约出来，无非就是套取张定平的信息，对方也不傻，哪会轻易亮出底牌。

但施然还是从细微末节里提炼出了一些有效信息。

她白天忙于应酬，晚上回家再将收集的资料整理汇总，记在专门的记事本上。

密密麻麻的文字，细看之下，竟连张定平的出行时间都有。而除了张定平，那下头还有一行小字。

施然顿了顿，笔尖放上去又收回来，最终还是在上面划了数道横杠，只隐约可见JMG、路、记等字眼。

与萧季的相遇，仿佛是平静水面上丢来的一粒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后又归于平静。

她在奔波中将其抛之脑后。

而萧季亦无闲暇之机，白天高强度工作，夜晚还要各方面应酬。

同一座城市里，曾经那样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头顶着同一片天，脚站在同一块地，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却再也闻不到彼此的气息。

*

五月的银杏城，已具初夏的炎热，更为火热的还属乾元建设投资开发的九章台项目，早期不惜重金为其营销造势，如今动工在即，更炙手可热，谁都想在这上面分一杯羹。

卓航大把银子花出去，张定平那老狐狸态度模棱两可，合同迟迟没个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将施然叫到办公室。

他手指点在桌面上，带着几许深思，“小然，你要知道公司从来不养闲人，九章台项目对我们非常重要，你要觉得没信心，我就要换人了。”

施然深知这是卓航对她最后的警告，她不能没有工作，艺艺也不能等她再找工作。

她咬牙，“卓总，请您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把合同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