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澜目露惋惜神色黯然，只是摇摇头：“你是货真价实的凡人，但你也是三仙岛的主人，是我们三个要尊为主人的人。”

她方说罢，三人齐列，对他恭敬施了一礼。

曲洛蹙眉看着三位仙君，率先提出自己当家做主后的第一个要求：“那你们赶紧想办法复活我？”

“做不到，”李素微一改刚才仙风道骨的样子，摊开双手，“你的死是天意。”

倒是与曲洛记忆里不靠谱的样子重合起来。

“你才……”曲洛到口的话在舌尖一转，又吞回去，“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想问更多，”李素微翻了个白眼，又伸手指天，“不能多说，有违天道，天道不允。”

“那您可猜错了，”曲洛当然看见他的白眼，他不过是个少年人，当下也狠狠瞪回去，“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记得，倒要道长您来说说，怎么就从您给我改个名字开始，我就开始倒霉了呢？”

澄澜尴尬地笑笑后低头看着脚尖，凌剑辞环抱双臂偏过头去不看他，李素微直接举头望天，若不是早看过上面就只有团鹤平棊，曲洛八成还会以为他真在等什么天谕呢。

“尊我为主？”曲洛冷冷瞥着三位仙君，“说不得就只想盗我命格，不然为何前面十几年我倒霉的时候你们不出现，如今我刚死，就见到你们了？天道不允，那天道怎么就允个妖魔与我结成伴侣了？”

李素微道：“主上，要不你先平静一下，不然我先引你看看周边景致？”

曲洛看见澄澜在后面抿嘴偷笑、凌剑辞挑眉。

“行吧，就是我活不了呗，那我要走，呆在这里有什么用，你们三个臭皮匠顶不过一个女妖精。”

曲洛骤然突发奇想：“你们该不会是楼凌派来骗我的虾兵蟹将吧？”

“楼凌”，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好像触发咒语、禁制。

曲洛忽觉得头疼欲裂，神思飘忽。

端坐窗边月华里打坐调息的楼凌冥冥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像她这样的大妖，对“名”的敏感度很高，被唤“名”是会有感应的。知道她真名的人不多，但眼下就有一个。

楼凌整整衣衫，起身往聚魂阵看过去，本在沉睡的魂体蓦地睁开眼睛，楼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虽然睁着眼，却并没有醒。

楼凌好奇地看着睁眼睡着的曲洛，是这小子喊她名字？

撕裂感从颅顶传来，曲洛痛苦地抱住头，恍惚中看见面前三位仙君都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他的手攀上李素微的手臂，颤声道：“送……送我回去！”

楼凌瓷白的手指点在曲洛眉心，妖力试探性地贯入他的魂体，如果他还不能醒来，那八成真得没救了，怎么会有魂体能把自己睡死？楼凌疑惑，可惜他若魂飞魄散，这血契也就永不能解了。

救，不救？这是个问题，楼凌手肘撑在桌案上，托腮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