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忠厚真诚点，有几个假惺惺。鹅蛋脸姑娘碰碰边上的长脸姑娘，放牙缝里说话：“死了更好。”长脸轻笑没接话。鹅蛋脸说话声极轻，但我从她的嘴形上看出她是在咒我死。

我站起来敬茶，一不小心，将一满杯热茶倒在鹅蛋脸身上，她的衣服前襟失了一大片。我连忙帮她擦拭，边说：“我的手没力气，没端住。”

“灵灵没这般小气的。”同样有张鹅蛋脸的中年女人拉过女儿，朝她使个眼色。

元灵灵眼睛里露出愠怒之色。被她娘掐了一把，这才收起愠怒，露出假笑，很勉强道：“不怪你，潇妹妹刚醒嘛。”

水蛇腰女人应该是四娘。她装作替我抱不平，愤愤道：“哼，陆文翰不过是个翰林院小编休。我们潇儿再不济也是相府千金，轮得上他来退婚？”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我。这时我的表现很重要，说任何话，都会得罪人。我搂住老女人的腰，头贴进她的胸口，娇声道：“我不认识他，我有祖母娘亲足够了。”

几个女人又开始交换眼色。眼神里充满疑惑、猜测：这傻子，今天说话为何如此上道？不认识陆文翰？六年前撞坏的脑子，三天前又撞好了不成？

三娘拉着两个容貌一样的姑娘走到我跟前：“五小姐昏睡这几日，你珍珠姐姐和如意姐姐在家抄写了两百遍《金刚经》，送到灵山寺大雄宝殿前面烧了，为你祈福呢。”

我放开老女人，站起身施礼：“谢过三娘，谢过珍珠姐姐、如意姐姐，等潇潇痊愈后，再去拜谢。”

“好好好，潇儿乖。”老女人见我如此伶俐，喜得合不拢嘴巴。

“潇儿啊，你这几天昏睡着，真真吓死祖母了。”老女人牵着我的手不放。

我猜想，这个老祖母应该是最疼元潇潇的人。虽然原主笨得出奇，但容貌艳丽，秀色可餐，很得老祖母欢心。除此之外，可能很会撒娇讨喜。

于是，我就咬着舌头嗲声嗲气说话：“我做了一场噩梦，走得很远，听到祖母唤潇儿的名字，潇儿就回来了。”

一番马匹拍得老女人眼泪直流，心肝宝贝连声叫着。旁边几个年轻女人垂着眼眸不敢笑，撇嘴咬唇强忍着。

“那你给祖母说说，倒是到了哪里？”老女人尚不罢休，追着我问东问西。

“到了一座桥边，许多人都在排队喝汤。”我随口胡编。

“哇呀，这是要过桥喝孟婆汤了呀。好险，被我叫回来了呀。”老女人拍着胸部说。

众女人连声附和。鹅蛋脸说：“都说老祖宗是活菩萨，这话一点不假。”

水蛇腰笑说：“老祖宗命大福大，才能把五小姐从黄泉路上喊回来。”

元夫人觉出气氛有点过，请求老女人回去休息：“母亲，这几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老女人这才答应回去：“好好，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