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妖孽般的容颜在荧荧烛火下夺人心魄,楚云织暗暗惊叹,若不知这位的手段,只怕初见时,她也会被这幅好样貌惹了心弦。
“看呆了?”
笑声幽幽,楚云织却品出了一丝威胁,她垂着眸子,看着嫩手小手,刚刚和车夫吴妈颤抖时,留下了几道伤痕,现下已经开始红肿,动一动便轻微地疼,“王爷神颜,是云织逾越了。”
“伸手。”
见她娇嫩玉指几道红色挠痕明显,秦一宵放下姝,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沾了点药膏,仔细地匀涂在楚云织手上,“疼不疼?”
楚云织轻轻点头,倒不是矫情,只是这他是两世以来第一个询问她疼不疼的人,虽然只是随口一句,她却感觉到了暖意,如同墨水一般在心头晕染开。
她就像是溺水的猫,突然遇到了救赎,心里隐隐的阴暗,想要一辈子缠着这救赎,哪怕,这救赎是别人眼中的畏惧,心头的恐慌。
“多谢王爷。”
此刻的大理寺少卿府。
寒风中,白雪覆在亭灯上,白得肃冷,寒得颤心。
素日里贵气琳琅的织锦院有了几分萧条,细弱的灯光不停摇曳,丫鬟仆从们战战兢兢地等待未知的命运。
大小姐楚云织被老爷连夜送去做姑子,身为她院子里的下人,也不知会不会被发卖,一个个急得原地转动,口中哈出的白气很快凝结在眉头。
亥时三刻。
有人抬了箱子物件进入织锦院。
庶二小姐楚柔汐住了进来。
她借着替长姐祈福,怀念长姐的借口,加上楚鸿天今夜对楚云织的失望,趁热打铁地住进了嫡女院子里。
其实她大可以明日再搬进来,可做够了庶女的她,实在等不及,早早地躺在了楚云织温软馨香的床榻上。
想到此时的楚云织已成为山匪的女人,楚柔汐双瞳流转,闷在锦被里笑出了声。
“这一世,楚云织,我要你翻不了身。”
楚柔汐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原本清秀婉约的俏脸多了几分狰狞。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去,却被贴身丫鬟夏晴唤醒,“小姐,春喜那丫头闹起来了。”
楚柔汐眉眼不顺,春喜是楚云织的贴身婢女,前一世她随着楚云织嫁入将军府,最终成为那个人的姨娘,想想她心中来气,“一个贱婢子!她在闹什么?”
夏晴犹豫了片刻,仔细看了看楚柔汐的脸色,才慢吞吞地开口,“春喜说二小姐是庶出,没资格住嫡女的院子。”
楚柔汐气得直掐夏晴腕间软肉,“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杖责三十,再将她关进柴房等死。”
夏晴疼得眼泪差点冒出来,也不敢让楚柔汐瞧见,“可......动静太大,老爷若是知道了......”
“蠢货,给她嘴里塞块布,一点声音不许发出来!爹爹今天事务本就繁重,别让人打扰了他。”
“是!”
白雪飘飘扬扬地撒着,织锦院的灯火突然就暗了下去,往日的热闹渐渐地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