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还没分家，按理说应该一起吃饭的，她都闻到了前院飘来的饭香。

祁家院子挺大，有六七间屋子，虽然都是土的，但很宽敞。

院子后面还有两间破旧的小土屋，就是祁愈白一家的住处。两边用篱笆围起来，勉强和院子连在一起。

苏黎黎一天没吃饭了，肚子早饿的咕咕叫。嗅着饭香味，简直是种折磨。

“嗯。”祁如月低低应了一声，放下背篓，去帮陈氏打下手。

苏黎黎左右瞧瞧，小小的灶台，挤了三个人，已经无处下脚了。默默出了屋，苏黎黎打来水，清洗野菜。

陈氏瞄了一眼她的背影，低头切菜。

知道祁家穷，可到了吃饭的时候，苏黎黎差点被祁家穷哭。

每人面前摆了四个野菜团子，一碗野菜汤。

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黎黎想死，前世最穷的时候，还有泡面吃。

嗯，再加根火腿肠，一个煎蛋......

“大嫂，你流口水了。”祁如月小声提醒。

苏黎黎擦了擦嘴角，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拿起野菜团。野菜团子就野菜团子吧，总比饿肚子好。

“你大哥，我相公他吃什么？”苏黎黎问。

“大哥有窝窝头吃。”祁如月道。

隔壁隔壁村有人盖房子，祁愈望去帮忙打个下手，一天能有几文钱，还包两顿饭，一顿三个杂粮窝窝头。

南桥村周围几个村子都穷，大家都吃不饱饭。就这份工作，都有许多人抢着做。

祁愈望只吃中午的，晚上三个窝窝头带回来，用热水泡软后喂给祁愈白。之前祁愈白还能勉强吃点，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咽不下东西了。

祁愈望今年十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瘦的像颗豆芽菜。苏黎黎多看了他两眼，得到一个不屑的白眼。

苏黎黎，“......”

手痒想揍人。

吃完饭，陈氏借着昏暗的月光继续绣帕子。

陈氏一手好绣活。她绣的帕子、荷包，拿到城里卖，总比别人多几文钱。

加上两亩水田，陈氏努力撑起这个家。含辛茹苦拉扯三个孩子。每月扣除房租外，还能略有结余。

祁愈白这一病，攒的钱全换了汤药，水田也给苏黎黎做了聘礼。家里一贫如洗，贼来了都得于心不忍丢下两文钱。

苏黎黎摸摸只有三分饱的肚子，还是得快点挣钱呐。没得饿死在这里，就太丢脸了。

祁愈望劈柴，祁如月洗碗。苏黎黎趁机往锅里添了好几瓢水，把白天采的草药，一股脑丢进去。

祁如月阻拦不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过来。

苏黎黎冲她嘘了一声，“我有用。”

祁如月小眉头扭了扭，还是乖乖点了头。

苏黎黎一边看着柴火，一边整理白天挖的根茎。除去杂质，洗净，润透，切厚片。小心找地方藏起来，等它干燥。

等弄完，她的一大锅水也烧的差不多了。

此时天色已暗，陈氏放下针线，准备休息了。前院忽然乱了起来。一个个争着往茅房跑。一趟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