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榻上那个女人晃着手里的团扇，扔掉手里的葡萄，往后一靠，继续用眼角把陈佳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看了一遍。

“奴婢不知。”

虽然被这种挑拣白菜一样的眼神瞄着极不舒服，陈佳还是低眉顺眼地有一句说一句。

“既做了贴身丫鬟，那就本本分分做事，不要妄想那些你不该得的东西。”柳姨娘把陈佳上下打量了几回，眼皮就再也没抬过，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不徐不疾说道。

“姨娘教训的是，奴婢会好好做事的。”

我妄想什么了？怎么就不本分了！莫名其妙！

“柳姨娘，奴婢只是大少爷院里连个名字都没有的丫鬟，我能肖想什么呢？”

陈佳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一些态度，否则以后这样没营养的问话可能会没完没了。下意识抬头想看看她的表情，只一眼，却发现柳姨娘脸色似乎比刚才苍白了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说不清那眼神里有什么内容，陈佳后背有些发凉，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表情也太有点吓人吧！只好立马低头闭嘴，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过了十来秒，柳姨娘也没有说话，回想刚才那一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陈佳又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丢了魂一样尖叫起来！

“啊——柳姨娘眼角在流血！”

丫头们都在低头做事，没有人抬头看过榻上的柳姨娘，陈佳这一叫，厅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有人边跑边喊：“柳姨娘晕倒了！快去请郎中！”

还有人尖叫：“快快快，掐人中！”

陈佳也不是个胆小的人，只是刚才柳姨娘那个造型太恐怖，让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七窍流血，多半是内脏器官已经损伤严重，下一步只能变鬼了。

刚才自己离的那么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膈应得慌，她浑身瘫软在地上坐了一会，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挪到院门口，和匆匆赶来的赵凯撞了个满怀，陈佳没撑住，要往下倒，赵凯扶了她一把，给了身后的阿德一个眼神：“阿德，带她回去。”说完就冲进了院子。

陈佳刚才在心里把柳姨娘诅咒了上百遍，就为着那挑拣萝卜似的眼神，这个柳姨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本打算以后一定要有多远离多远，可她打si也没想到自己的诅咒会这么灵验，怎么就七窍流血了？

郎中来了，柳姨娘早已经咽气了，据说是中毒。

一个财主家的小妾还惊动了官府的仵作，验过尸后，认定那串葡萄是用鹤顶红泡过的。搞什么？鹤顶红在古代很容易买到吗？赵凯不是要毒死自己老爸？怎么又换目标了？

陈佳有点泄气，这个地方有点可怕！

睦州城不大，却是个有王法的地方，这赵家……

赵凯第一时间冲向现场，见到她没问一个字，只让阿德带她回来，可见不是他干的，如果真是赵凯干的，那赵凯院子里这些下人能逃过一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