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小厮退后一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仿佛是感受到南意盯着他,他显得有些惶恐,“大小姐,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南意轻声道:“谢谢你。”
小厮微怔,脸色涩然,“奴才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的那馒头和那碗水。”南意轻声说。
小厮神色有些慌乱,“不是奴才!”
他转身便进了门房里,躲在不肯出来。
南意深呼吸一口,转身便回了去。
她直接去老夫人的屋中,刚进门,便见林泉领着人出来,灼华也站在了门口。
林泉瞧了南意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
桃夭姑姑走出来,冷笑一声,“大小姐,你这去茅房去得可真久啊。”
南意没说话,走了进去。
屋中的人仿佛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老夫人旁边的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凝了一层茶末子,一口未饮。
芍药夫人见她进来,神色颇为不悦,“老夫人让你抄写佛经,你去了哪里?”
既然都在粉饰太平,南意自然没有戳破,她规规矩矩地上前,“老夫人恕罪,孙女方才觉得肚子有些不适,便回了屋中找些药服下,感觉好些便急忙赶过来继续抄写佛经。”
“那也应该回来说一声的,你母亲便不曾教过你礼貌吗?”老夫人破天荒地发话了,神色笼着一层阴寒之色。
南意陡然抬头,直视老夫人,“对不住,老夫人,南意确实没有家教。”
家教两个字,便把整个相府都牵涉进去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扬了一下手,跟着南意进来的桃夭姑姑转身进了内室,片刻便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盘子上放着一杯酒,酒杯是描花白瓷,边沿镶金,小巧玲珑无比矜贵。
南意心头警钟大作,这杯酒,自然不是赏赐给她的美酒,这是一杯毒药。
屋中的下人除桃夭与灼华之外,都出去了,大门关闭,便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了。
芍药夫人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痛快之色,越发明显。
老夫人眸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南意,缓缓地道:“三天前,你公然悔婚,拒上梁王花轿,皇后震怒,必定会迁怒我们相府,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孽,不该连累父母家人,皇后娘娘恩赐于你,留你全尸,你饮下这杯酒,相府会对外宣称,你是暴病身亡,可保你名声,否则,一旦皇后娘娘降罪的旨意下来,便是你断头之日,你连全尸都留不得。”
南意心知,皇后娘娘如今不会再降罪下来,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惩罚方式,便是把她指给摄政王,让她万劫不复。
她看向林丞相,原主的父亲,平静无波地问道:“父亲也是这样意思吗?”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心里始终残留原主对林丞相的一分父爱的渴望,今天相府打算把她与袁氏一同解决了,这般的绝情绝意,她只想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半分愧疚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