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像一阵风一样眨眼到了他面前，俏皮地笑道：“这样够快了吗？我的轻功也不是白学的。”

他没有看她，凝视着地上洒落的月华，银白如雪，朦胧摇曳。低声道：“现在快到了晚饭时间，一定有人去你房间送饭，你待会儿从后窗翻进去，我会先在门口守着，装作要去看你的样子。”

青歌点点头道：“好，再说歇月帮我兜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微微点头，猛然飞身向前跃去，极快的速度，在枝头和屋顶上飞跃，眨眼的功夫，那团白色的身影便在黑夜中消失，只有清风中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弥留原地，随风飘散。

青歌愣愣地站在那里，反应过来，心里默默惊叹景璇的轻功竟然好到这样的地步，看来这个师父没有跟错。

自己的轻功在他面前还真是雕虫小技啊。青歌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正想飞身起跳，却猛然看见大树的后面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双手背在身后，身形伟岸，面带怒气。青歌顿时愣在那里：“爹……”

他走过来，到青歌面前停住，轻轻敲了一下青歌的脑袋嗔道：“还能上窜下跳，这就是病了？”

“爹，你知道吗？夫子的课有多无聊，如果不装病出去透透气，我是会闷出病来的！”

满挚江看着青歌强词夺理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生出几分笑意，面上却还是怒气未减：“无论多枯燥，该学的就是应该好好学，况且本不应该装病，你知道爹和你三个哥哥有多担心吗？”

青歌根本没听进他的话，而是心里泛起一阵得意，却装出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爹，我错了，我不该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要罚要打，都随你的便。”青歌张开双臂，扭过头用力闭上眼睛，作出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

满挚江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轻打下她的手道：“爹知道是景璇带你出去了，别想瞒过爹的眼睛，两个人，一个头逃不掉。”

他轻巧地在门口落下，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残缺的，就如他残缺的心，他对着月，嘴角泛出清冷的笑意，就算是他溜出去了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他就算从外表上变成了华贵的白衣公子，可是他知道在府里，他只是一个侍读，是下人，或者坦白了说，就是青歌买回来的一个奴隶而已。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他不在意别人拿他当什么，世态炎凉早已经饱尝，早已经把自己的心尘封起来，没有欢乐，也再不会有痛苦。

等了一会儿，他发现事情不对，青歌的轻功虽然不如他，但是也是不差的，屋里怎么还没有动静。他低头沉思一瞬，快步走过去推开门：“歇月-----”

歇月从椅子上站起，目光突然盯着他的背后，然后深深地低下了头。他意识到什么，冷静地转过身，青歌站在满挚江身边，懊恼地耷拉着脑袋，眼里满是歉意，满挚江双唇泛出浅浅笑意，目光柔柔，看不破，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