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景辰……你在说什么?你别走!你解释清楚!你回来!”
……
江晚澜猛地睁眼,冷汗淋淋。
嘶哑的吼声仿佛还响在耳边,那句冰凉的言语伴随了她这么多年,始终挥之不去。
她闭眼缓了缓情绪,随即抬眼看向窗外,已经破晓,再看手机,已经有三通未接来电,最近的一通就是几分钟前。
回拨之后,江晚澜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你起这么早?”张子彧慵懒的腔调刚响起,又顿了顿,突然严肃,“还是根本就没睡?你又失眠了?”
“不是,做了个噩梦。”
“我信你个鬼。”张子彧随口答,“你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
被人身攻击的江晚澜:“……”
心口积压的怨气因为这一通电话松快了一些,她也回答:“对谁说瞎话也不能对救命恩人说。”
“谁是你救命恩人?我啊?”张子彧奇道,“这事儿你放心上呢?我得多大的面儿啊。”他又道:“江晚澜,你是不是又复发了?”
江晚澜手指在被单上顿了顿,轻声道:“没有。”
张子彧指的是抑郁症。
流产,丧母,弟弟在高原里出了意外,深爱多年的男人背叛……当时的她,是在世界黑暗面苟延残喘的人。
但每一次***之后醒来,都会看见顾景辰那张冰封的脸。
“你没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这是顾景辰给她的回答。
“放心吧。”江晚澜恢复冷漠的神情,“我来南城这一趟,可不是为了折磨自己。”
“顾景辰在查你。”张子彧突然扔出了一个消息。
“查我?”江晚澜挑眉。
今天晚上他们连面都没有碰上,顾景辰为什么查她?
“晚宴结束之后,他吩咐人去查,但是查得不深,估计只是为了搜集资料。”
这就对了。
江晚澜道:“崔雪柔对我的身份也会有疑虑,好在有这张脸,没人会还怀疑我是不是江家的骨肉。但是她能耐也不小,查到我头上来,你能解决吧?”
张子彧轻嗤,“小问题——棘手的是你那位前男友。这几年我们没有回国,他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原本就是顾家独子,但他是自己创业,白手起家,没拿顾家的一分一毫,自己创立了商业帝国,现在整个南城的生意网都以他为轴心在转,是个狠人。”
“不狠,就不是顾景辰了。”她道。
可惜这个道理,她三年前并不明白。
“后天是‘江欢’的忌日,你知道吧?”张子彧问。
“知道。”
“当时都以为你是车祸死的,墓地就买在朗山。有什么计划吗?”
“……再看吧。”江晚澜心不在焉地回了两句,挂断电话,思绪飘远了。
忌日么?
三年前也是夏天,她恍然走在街边,那辆车子横过马路朝她撞来,才有了她在南城的结束,也有了现在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