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身后将我的嘴鼻捂住,用力将我往巷子里拖。
我奋力挣扎,手中的雨伞掉落在巷口,鞋子也因用力过度脱落。
与此同时,在我的后方出现了两个男学生,他们手中还挽着打包好的烧烤。
我用尽最后地力气将捂住口鼻的大手掰开,高喊了一声救命。
那两人听见我的求救,先是一愣下意识向前冲,不过片刻他们反应过来选择了无视。
他们将伞挡在前面,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着他们往反方向离去。
无尽的黑夜犹如我的绝望。
午夜里有城市喧闹过后的宁静,有凌晨收摊相互打气的小夫妻,也有刚出摊热气腾腾的包子,却唯独没有能在黑暗中发光发热的逆行者。
我选择了报警。
大雨的冲刷和无人的小巷让罪恶遁形,一次又一次的提供信息后我终于崩溃了。
反复的回忆以及询问者若有似无的鄙夷如钝刀割肉,刀刀致命。
望着别的城市赶来的父母我卸下了伪装,红了眼眶。
可是我妈责怪的语气让人窒息:「女孩子家家穿裙子走夜路,能怪谁?」
「上了大学不学好,整天化妆打扮就是不好的。」
9
从那以后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黑白。
我放弃了从小就爱学的拉丁舞,将所有的高跟鞋和裙子都塞到柜子最深处。
宽松肥大的黑色长衣长裤成了我的标配,每每上课我都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
仰仗着口罩原因,在这小小的四方口罩下我还有一片能够放松自我的净土。
整整一年,我都抗拒和他人接触。
我是怕的,怕别人知道我的过往,怕别人不经意流露出的嫌弃。
只有不断地学习将精力投入在学业中才能忘却现实的烦恼。
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怕它就越张扬。
班里的同学说我孤僻,慢慢地大家都有了小团体。有次课程需要小组合作完成演讲,好心的男班长不忍我落单邀请我进组,同组的女生挑衅地看着我。
「人家可看不上我们,和她一组我们都只能当绿叶。谁说漂亮的脸蛋没有用,男人可赶着上前献殷勤呢!」
期末考试我拿了年级第一如愿得到了奖学金,课间上洗手间时有两个女生在议论:「你知道1班那个林杳杳吗?听她们班的女生说林杳杳这次的年纪第一是造假的,有人看见她进了学生处主任的办公室里两个小时才出来…」
如果说那晚的黑暗为我建造了牢笼,那么外界的评价议论就是坚不可摧的枷锁。
我想挣脱,我想自由。
元旦晚会在全校征集学生参演,我将压箱底的舞鞋和表演服平整地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处皱褶。鼓起勇气填报名表的瞬间,妈妈发来了一条信息。
「杳这个月的生活费妈妈迟点再打给你,在学校你要好好学习低调一点。你那件事要藏好了,等毕业了回家妈妈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名声不好的女人就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