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思的眼里，程枫就是一个玉面书生。皮肤很好，是那种很健康的白，嗓音有些低，但是又不是那种听起来让人内心压抑的深沉。对任何人都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让人觉得他的性格是随和的，但眉宇之间又透着的一种疏离淡漠得似是时刻暗示着自己要他保持一定合理的距离，可是那双眼睛又不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不是那种凌厉得让人心里发颤的冰冷，也不会有直勾勾盯得人心里发毛的紧迫感。他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专注而平和的凝聚力，像是一眼就会看透人心一样得带着某种“杀伤力”。司思心里一直这样想。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司思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司思会时不时向着他的方向张望。记录库存商品盘点表格时认真的模样让司思看得有些出神。她知道，这样紧盯着一个人看不好，而且还是个男孩，可是脖子就像被卡住了似的，动弹不得一下，直到那个男孩像是发觉了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不自觉地皱着眉抬起了头，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司思的目光就始终离不开那双平静的眼睛，许久。

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带任何情感。

程枫看着一摞书对面的女孩垂下眼睛，冷漠地转移了视线继续整理书籍，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弧度。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孩这样直直望着自己或者任何一个异性，在对方也回以礼貌的注视的刹那，能有一个不脸红的。

而她，很神奇地，做到了。

忙里忙外整整一天，司思此刻只觉着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像被醋泡了一样发软，想起包里还有一个阵亡了的手机司思就直头痛。

还在纠结着买还是不买的时候，司思已经和同行的同学道了别，迈开步子走向地铁站。

似是有第六感觉，司思意识到身后传来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像在传递着某种讯息一样让司思不由自主地回了头，迎面走来的程枫轻轻笑了笑，问道：

“坐地铁？”

以往，如果有哪个男孩向自己这样搭讪，司思是绝对丢个白眼随即抬腿走人，可偏偏脑袋短路了一样，嘴里哼出了本不该出现的话。

“嗯。”

“要去哪儿吗？”

眼前这个需要自己仰起脖子使劲抬头望的男孩此刻与自己不足半米的距离，很久没有与某个异性如此靠近，可司思偏偏对他原有的印象大打折扣加量不加价。

她是真的不喜欢一个男生用这么低俗又无聊的方式与自己对话。

明显带有意图！

可今天就像吃错药了一样，司思突然话变得有点多。

“嗯，去卖场，我要买一部新手机。”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

许是面子上真的抹不开，司思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即转了身低着头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