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傅故弄玄虚几句,淡淡道:“走吧,随老夫去找卢相公,钱粮军饷才是要务。天尊下凡,此等大事,亦得奏报官家。”
说罢,二人穿过风雪向危如累卵的大宋皇宫而去。
……
却说郭京出了营房,后背的冷汗在风雪中凉意十足,但紧绷的心弦总算暂时放松了。
仗着几分运气和侥幸,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并且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当朝枢密使不见得相信了自己的话,而是无可奈何,甚至是一种不抱太多希望的尝试。
敌军兵临城下,守军兵力捉襟见肘,士气低落,孙傅这个枢密使恐怕也是赶鸭子上架,应对无措。
这时候有人给他信心,告知方法,还帮他征兵,让他获得“神”助,可谓是求之不得。
说到底,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当务之急是戴罪立功,给他一个相信的理由。
而且是——三日为限,这三天绝不好过,将会是巨大的考验。
再回到刑场,郭京已经从一个即将被砍头的逃兵摇身一变,得了个“成忠郎”的官职。
“孙相公吩咐,郭京求情,便暂且饶尔等不死,三日为限,好生杀敌,戴罪立功,否则……死罪依旧难逃。”
范琼宣布任命,撂下一句话便走了,似乎认定了郭京是装神弄鬼,对孙傅的安排有些不以为然。
刑场上,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逃兵都长松一口气,有的大笑不止,有甚至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有几个冷静的带头上前道谢,众人才纷纷上前,涕泪纵横,顿首道:“谢郭郎君救命之恩,我等往后一定肝脑涂地,报效郎君大恩大德。”
众人的眼神也有些复杂,有人惊讶,有人崇拜,有些感恩戴德,有些不服气……
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郭京扫了一眼这群刀下留人,划归自己麾下的逃兵,记住了最冷静,大抵也是最堪用的几人:刘无忌、刘宗杰、傅临政,也恰是平日相熟,称兄道弟的亲近人。
“不必虚言,孙相公应允我等戴罪立功,三日为限。能不能活命,还得大家一起拼一把。”
“是是,我等定誓死追随郎君,戴罪立功。”
一个个信誓旦旦,郭京也只是听听,续道:“脑袋暂且还挂在裤腰带上,能不住就看自己了。
这城得守,仗得打。适才孙相公也已应允,只要立功,不仅死罪可免,军饷和赏赐都不会少。”
先前兵卒临阵脱逃,很大的缘故就是军饷赏赐不能兑现,闻听此言,众兵卒顿时兴奋起来。
但也有人惶惶不安:“东京……真的能守住?我们能打的过女真鞑子吗?”
“三日为限……我们如何立功?”
“若是此刻就怂了,那便一头撞死吧!”
郭京瞪了一眼动摇军心的家伙,正色道:“女真鞑子也并非三头六臂,何况李药师授我兵法的,戴罪立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