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眸色深沉如夜，回想起今日凤千璃在殿上种种大胆的行径，不禁觉得有趣。

“她可不是俗事。”语毕，萧烨转身离开，朝那灯火辉煌处走去。

马车内，凤纪钟闭目养神，许久才开口：“可吓坏了？”

“没有。”凤千璃笑了笑，望着一路月色道：“倒是父亲，从未见父亲如此动怒，是女儿让父亲担忧了。”

凤纪钟抬眼，看着凤千璃乖巧的模样，道：“你是我的女儿，他人若想害你，为父自然得护着，否则还有谁能护你。”

“女儿日后定会谨慎行事，不让父亲忧心。”

凤纪钟点了点头，语气颇带惆怅道：“不过今日我倒觉得，这未来太子妃并无贤德之才，太子此番选妃当真是一步错棋。林家二女之间差距……甚是悬殊。”

凤千璃目光柔和，这是他萧景轩自己的选择，只要日后他不后悔便好：“那是太子的决定，父亲又何必忧心。”

“他是太子，日后是要登基成为天下之主，中宫皇后德行有亏，怎堪重任！”凤纪钟喟然长叹。

看来他得对朝中局势再次深思熟虑一番了，那位刚回朝的定安王……

想起萧烨，凤纪钟手中盘着的珠串一停，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道：“比起这个，为父都不知你何时与八皇子交好了？”

“父亲，他如今是定安王了。”凤千璃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转移话题。

她既是已经答应了萧烨此事绝不外漏，那便是自己父亲也不可知晓。如何解释？曾有一面之缘？萧烨远在边关，她怎么会有机会。

见女儿如此，凤纪钟也只是摆摆手：“罢了罢了，既是你的事，为父便不再过问。你向来知道分寸，只是前朝后宫远不像看上去那般平静，有太多事情不是你能够预料到的，为父不想你与宫中有太多纠葛。”

凤千璃不语，只是点头应声。

纠葛与否，她早就陷进去了，若这一世不能扳倒东宫，她还如何替镇国公府满门报仇？

今天还只是第一步，以后只要有她在，林婉儿就休想快活！

此时东宫一片嘈杂，册封仪式半途停止，林婉儿怒火中烧：“该死的贱人！”

“啪！”

几只青花瓷瓶被重重砸碎在地，屋里的侍女也是万分惶恐地跪在门前。

林婉儿眼角眦裂，蛾眉倒竖，气冲冲地大喊：“我忍了这么久，眼瞧着就是东宫太子妃，现在居然容后再议，容后再议是什么意思！”

侍女柳儿也不敢多说，只能怯生生地好言安慰：“今日宫里走水，恐是皇上觉得不吉利，所以想要再选个好日子，小姐莫要担心。”

“吉利？”林婉儿目光凌厉：“林家人丧期未满我便嫁给轩哥哥，那时为何不说不吉利，如今不过是失火而已，怎么？这就怕了？我看是皇上……”

“小姐！”柳儿惶急捂住林婉儿的嘴，忙摇头示意：“这种大不敬的话小姐万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