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索大同手下的小包工头们很早便来到宿舍聚集点。
有的一边喜笑颜开的聊着各自的收入和各种花边新闻,一边大口大口的抽烟。
有的则蹲在地上,眉头紧蹙,小口小口地嘬着手上烧尽的烟蒂,思量着心中的算盘。
吵嚷了一阵子,只见索大同提着个黑色的织布袋子从远处走来。
步伐急切中带着不悦,眉宇之间隐隐怒气。
而他的身后不远处则是张至宝,一前一后的跟着,嬉皮笑脸很是春风得意,呈现出来的表情与索大同形成强烈的对比。
“索头,钱到了?”大家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黑袋子。
索大同没有说话,依然板着脸穿过人群往前走。
“索头,我先回宿舍去了。”
在路旁分叉口张至宝高声喊了句。
而索大同像没听到一般,一声不吭的径直往宿舍里走。
进到屋里把黑袋子往板床上一扔,坐在床沿边双手撑着膝盖,咬牙切齿的盯着地上,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
小包工头们面面相视,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安静中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啪。”
大家正琢磨着,不吭不响的索大同突然扬起一手朝旁边的桌面上使劲的猛拍了下。
“马勒戈壁的,张至宝这小子都骑到老子头上来了,真是不给几分颜色瞧瞧都不知道我姓什么。”
见他终于开口了,工头们又围了上去,“索头,那小子到底怎么了?只要您开口,我们几个保证让他卷铺盖走人,灰溜溜的从工地里滚出去。”
索大同抬头斜瞥了他们一眼,呵呵冷笑了声,似乎很是看不起,道:“你们的意思是我拿他没则,而你们三两句就能将他撵走了是吧?”
几个人没想到索大同居然会倒问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下眼睛赔着苦笑道:“索头,您说笑了。
要是您都拿他没则我们几个哪有那本事,不就是想让您消消气嘛。”
听完,索大同闭上眼睛“哼”了下,随即深吸了口气就端坐在那一动不动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下了什么药?”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微微皱着眉头,“啧,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大家都被雷老板欠着一部分款项只有我能拿全款。
可今天居然连我那份也欠了,你们说这叫什么事?我被扣不打紧,可偏偏唯独张至宝居然是全款付清!我怀疑这他妈是拿我的钱垫给他的。”
听闻,小工头们惊讶的张大嘴巴面面相视着,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连连称奇。
其中一个工头小声问道:“索头,这怎么可能?那张至宝是个什么东西,雷老板可不是个吃素的货,怎么就着了那小子的道了?
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这点我也想到了,可看起来似乎又不是。这事嘛……我得好好查查。不过现在最让我不爽的是他居然能骑到我头上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