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紫月的嫡女身份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顺,也是祖父亲定,不容置喙,娄明珠当场吃瘪。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嫡庶有别。”
绵里藏针,何人及她?
阴淡的话随风而逝,却震撼了门外众人。
娄紫月推门而出,小倌们竟是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她站在美色丛中,对当机状态的娄明珠回眸一笑,道:“借你的马车一用。”
忽然,娄明珠冲撞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目眦尽裂:“你,你竟敢打我?”
紫月娇俏一笑:“当着众位美男的面,姐姐你也要有娄府千金的样子,不要以大欺小,打你的嫡、妹。”
嫡之一字,掷地有声。
烙上五指印的脸似是着了火,小倌们的眼神像把刀子剜着娄明珠的心,挣扎着松开手,眸光阴鸷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小倌们爬高踩低惯了,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马车都被紫月小姐要走了!看来,您今晚是走不了了,不如留下来与奴家春风一度?”
“滚!”娄明珠双目赤红。
本是来看人死了没,哪知非但没死,反倒让这些低贱之人看了她娄明珠的笑话!
却说紫月出了闻音阁的院门,忽而脚步一顿,转头,怔住,那个人,就站在那儿。
顾茗音罩着一袭薄荷长衫,容貌绝色,一身脂粉气却遮不住他高雅如兰的气质。
“顾相公,你我多年相交,不是知己,也算好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背叛我?”
顾相公?
尚在昨夜,她亲切地喊他茗音。
相公一词,是对小倌的称谓;看似有礼,实则是断了交情。
罢了!
纤细易折的双手捧起匕首,“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紫月讽刺道:“你的命值几个钱?”
她的话就像是一根倒刺,扎进顾茗音的心房。
“谁是主使?”
他眸色挣扎,匕首再往前送:“你还是杀了我。”
宁死不说。
紫月勾唇、冷笑,接过匕首:“如果我死了,你打算以死谢罪?”
顾茗音沉默,闭上眼,引颈就戮。
紫月扬起匕首,寒芒一闪,手起刀落,鲜血乍现。
然,死神并未眷顾他。
“匕首给我,什么时候想要你的命了,我再来取。”
说话声和脚步声都越来越远,飘忽不定。
这样吗?
顾茗音慢慢睁眼,指腹擦干脖颈的血丝,怔怔然看着少女翩然远去的背影。
“那个贱女人怎么没死!”
忽然,身后传来狠毒的声音,顾茗音脊背僵住,立时双脚离地,摔在地上。
“嘭!”腹部被踢中,身体缩成一团。
娄明珠吗?顾茗音苍白的脸上,绽出惨淡笑意。
“低贱之人也敢笑我?想想你自己吧!别说娄家,就连东宫都不会放过你。你还是好好配合我,让她身败名裂,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薄荷色的长衫上染了污渍,发丝遮住面容,看不清神色:“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