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伶却不敢相信，她颤抖着手，打开了信件。

信件上洋洋洒洒写满了字，但所有话都是为陆书伶着想。

在读到最后一句话时，陆书伶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羌国终年下雨，哥哥喜暖阳，当第一束暖阳照在你上身时，那是哥哥来看你了。”

陆书伶眼眶通红，看向小厮，喉咙哽咽。

“我哥哥呢？”

“死在牢里的人不能留，按规矩，已丢至乱葬岗。”

听到这话，陆书伶心尖一缩，迅速朝乱葬岗跑去。

外面还是阴雨连绵。

陆书伶踉跄赶到乱葬岗时，举目望去，四周空旷无人，杂草成堆，荒坟无数。

可不管她怎么找，都寻不到兄长。

……

锦衣卫指挥使府。

一侍卫急匆匆向沈炙禀报：“大人，顾谨墨已在狱中自尽。”

书房内，沈炙蓦然起身。

“夫人在哪？”

沈炙下意识不想让陆书伶知道这事。

可是侍卫的话却让他瞳孔一震。

“夫人去了乱葬岗。”

一阵脚步声响起，侍卫再抬头时，书房中已无沈炙的身影。

……

乱葬岗。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书伶脚步蹒跚，衣裙沾满泥泞。

突然，陆书伶脚下一个趔趄，快要摔倒之时，忽然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给接住。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陆书伶堪堪站稳，目光落向沈炙。

“我兄长亡了……”

她含泪说着，苍白的唇没有一点血色。

“陆大人，你现在满意了吗？”

沈炙看着她通红的眼眸，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陆书伶见他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夜里，寒风四起。

沈炙没有离开，紧跟在陆书伶的身后，许久他才开口。

“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

陆书伶听着他似是施舍般的话，声音冷淡：“我不需要你照顾，若不是你插手，我兄长也不会出事……”

沈炙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觉收紧，心里莫名一痛。

这一夜，沈炙一直陪在陆书伶身边。

曾经的五年里，两人从未像现在这样，隔得那么近，可又觉得是那么远……

天色黎明之时。

陆书伶只找到顾谨墨的碎衣。

她知道这山上多豺狼，恐怕哥哥的尸体早已不在。

她只能给哥哥立了一个衣冠冢，磕头谢罪之后，独自往城内走。

沈炙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忽觉她真的要远去了一般，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现在要去何处？”

他本想道歉，可话在口中，又说不出。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掌管皇城的所有禁卫军，何时像如今这般低声下气。

陆书伶脚下一顿，语气冰凉。

“去哪也与陆大人无关，从今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话落，她扯开沈炙的手，一步步远去。

沈炙的手僵在半空，空空荡荡，让他呼吸一窒。

他强压心绪，想着等过几日陆书伶心境平复后，再和她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