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游霄定定神,徐声问道:“阁下想必就是近来在大江南北专门屠戮武林名门的‘黑衫客’了。”
“不错,正是在下。”
“听你口音,不像是中原人士。”
“不愧是曾与忍武团交过手的‘纵云侠’程游霄,在下是大和武士石井义洪。”
厅中众人闻言更为吃惊,其时倭寇虽然早已被大明军民逐出中国,戚继光将军也早已赴蓟州防御鞑靼和小王子部去了,但是中国百姓对倭寇的敌视却丝毫未减。即便是一般的日本武士到中原游学,也会引来中国人民(尤其是沿海人民)的反感,何况现在竟有倭族武士公然屠戮武林人士,又向十一名中原武林高手挑战,这就难免引起在座诸人的众怒。
王重威闷哼一声,强压怒火斥责道:“当年你们东瀛族人为贪钱财之利,向我中原无辜百姓滥开杀戒,欠下无数血债。如今时过境迁,我大明子民早已既往不究,你为何又赴中原与我武林人士作对?须知中原武士并不是好欺负的!”
话音之中,他早已用上其独门武功“惊浪神功”的功力。只见那年青武士身子一抖,院中几个仆人猛然跌倒地上,就是厅中其他十大高手除程游霄、鲁遇轲外,也都有所颤动。
陈远志、鲁遇轲本想责怪王重威不顾辈份礼节,抢先出头,这时知其用意,也只有赞叹其深厚的功力而已。
黑衫客不知是闻言有愧,还是为王重威功力所摄,呆立片刻,方缓缓说道:“‘纵横四海’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不是我今天要找的正主,还是等我报了父仇之后,再向阁下讨教吧!”
“什么父仇?”黄德好奇问。
“黑衫客”凝视着程游霄:“阁下可还记得石井原秀吗?”
程游霄顿然面色凝重:“你果然是石井原秀的后人。”
“石井原秀正是家父。”
“当年你父亲加入忍武团,刺杀戚继光将军,确是死在我的青云剑下。你既然要报父仇,那么我问你,为保护戚将军而被忍武团杀死的数十名中原武士之仇,又该向谁报呢?”
“我只管报我的仇,别人的仇与我无关。”
“那被你杀死的中原武士及其家中无辜之仇总与你有关吧?”伍自珍冷冷说。
黑衫客冷笑一声:“那也未必!”
“你这话什么意思?”辛无愧问。
“在我杀死程游霄之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没有例外吗?”那名青年武士问。
“至少我暂时没有想到。”石井义洪转向程游霄,
“你怕了吗?为什么还不下来与我一决生死?”
“一决生死?”程游霄似乎想到什么,“记得我和你父亲最后一次决战时,你父亲也是这么说,当时我告诉他:我本无意与他争胜负、决生死,但是我今天之所以与他兵刃相见,是为了尽到一名中原武士除恶扬善、报国为民的天职,而他却是为了私恩,所以我在未战之前就已经胜了,而他却已经败了。现在我把这句话同样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