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头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嗔怪：

“腿软”

有些话只用说一半，至于为何腿软，尽在不言中。

他不得不因为女人的话，回忆起刚刚的场景，自己居然幕天席地，在晨光日下，在空旷的河边，像野兽一样无所顾忌的睡觉，那一刻他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何止忘了自己是谁，他简直就是疯魔了。

一次两次还能推给过错，推给迫不得已，三番四次可就推脱不得。

他心里有些沉重，缓缓做下一个决定。

男人的停顿太明显，我有预感，他做了选择，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在他开口前，我抢先开口了。

我要再为自己加个码！

“如果不是我，就别说。”

我说这话的时候，和平常不太一样，以前的我，在他面前扮演的是个自卑的、默默爱慕他、不求回报的女孩，但是昨天和今天，他主动睡了我，这都是我的底气。

因此现在，我说话时红着眼，语气有点冲，眼里多了几分平常没有的怨。

当然可以怨，刚被人睡了，该给点辛苦费吧！

肖明愣了下，眼里的沉重散了些，倒是添了几分哭笑不得，他突然好奇这女人的脑回路：

“不说，然后呢？”

我心口松了下来，紧接着涌出狂喜。

能说出这句话，很显然，他刚刚要选择的是我，否则他只会带着歉意的看我，而不会如此轻松的打趣。

喜悦一下一下冲击着我，我几乎想高声尖叫，但现在不是嚣张的时候，我勉强忍耐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敏锐。

男人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当然不能吵架，吵架太低级，直接哭，倒是可以，但同样的招数用的多了，男人可就不稀罕了，况且我现在恨不得大笑三声，哪里哭的出来。

我瘪瘪嘴，有些赌气的开口：

“那我过两天再问！”

“噗，哈哈哈”

肖明笑了，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毫不遮掩的大笑，男人清越的声音如此好听，在这个美好的清晨，像是落在我的心上。

笑过后，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拉起了我的手，上扬的嘴角动了动。

要说了吗？我的心到了嗓子眼，别人紧张的时候大多是无法思考，但是我相反，我紧张的时候，大脑会拼命的运转，我假设了无数种他可能说的话，甚至想好了怎么面对之后的事……

“我……”

肖明开了口，我努力仔细的听着，但是或许是天意……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小曼，阿命，婷婷高反了！你们快回来！”

是高天慈。

肖明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我的手，快速的往回跑。

男人跑的很快，他完全忘了我。

我努力跟在后面，这次不用假装腿软，我是真的腿软。

即便我努力的跟，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等我蹒跚着跑回住所，面前的汽车刚好离开，隔着车窗，我看见肖明抱着沈婷婷，脸上是浓浓的担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