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信好像永远都是如此温柔,待人和善,无论做什么,她好像都乐在其中一般。
突兀的,素素问了出口,“信儿,这宫中当真就那么好吗?”
“为何你突然想起这茬了?”
素素不自觉埋下了头,她来这京州那么久,所有人都告诉她阶级亦或者富贵,可这皇权富贵当真就有那么好吗?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是想你自幼就在宫里长大,应该很喜欢这里吧?”
南信看着她,幽幽开了口,“生为何人乃命定,无论欢喜与否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何不乐在其中?”
她在笑,可仿佛又有些许无可奈何,在她的脸上最后停留下来的依旧是风轻云淡。
平阳郡主。
京州百姓口中都是那个最端庄最得体,也是最善解人意的郡主。
自幼在宫闱长大,却又淡泊的丝毫没有贵族的傲气。
她快乐吗?
她又何尝不是个无法选择出生,只能接受之人。
那一刻,素素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拉住了南信的手,扬起了自信的笑容,“信儿,你想出宫吗?”
她望着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凌素素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带着南信穿上了男子的装束,去了宫外。
而且去的还是花柳之地。
在望着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之后,南信僵住了脚步,她有些为难的开了口,“素素,这样不大好吧?”
不管怎么说,她们从宫中出来,若是被人发现这个模样,终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素素反倒是拽紧了她的手,笑的正好,“怕什么,放心吧,我保护你。”
南信不忍拒绝,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南信第一次来,很是局促,可素素却显得游刃有余。
她熟练的拉着南信到高处的座席,又熟练的打发走了围上来的女人。
紧接着,她给南信斟上了一杯酒。
可惜那杯酒一直放在桌前,南信并未拿起,她有些为难,“素素,我不胜酒力,今日不能同你畅饮了。”
这一番话,让素素有些讶异,“信儿,不是都说京州的风流才子才女都好几口,你居然不会?”
她可是平京第一才女,这名声远扬,不会喝酒有些说不过去。
南信有些无奈,玩笑般的说笑起来,“也许我还不够风流。”
素素看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可这劝酒的决心也没少,“没事喝着喝着就会了,我先干为敬。”
话毕,她举起酒杯,可酒还未下肚,她抬眼看见了邻座之人。
那是个青衣男子。
她看见男人的那一刻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怔住了,手中的酒杯落在了桌上,满满当当的酒洒了一桌。
“素素,你怎么了?”
素素哪里还听得见别的声音,她朝着那青色的背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青衣男人笑的如沐春风,可眉眼中满是无尽的凄凉。
素素走到他的跟前,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大师兄。”
青衣男人并无举动,就好像听不见一般。
还是她怀中的小美人,讥笑起来,“公子,这人好像是找你的。”
他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缓缓抬起了头,“这位公子是要找何人呢?”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神色梳理。
素素看着他,眼中噙满了泪水,“大师兄,是我啊,我是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