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眼里的光芒有些隐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慢条斯理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个字。

【子在川上曰：是，看上了。】

次日，叶离一觉醒来就坐在梳妆台前倒腾自己，画了个还算满意的淡妆又去衣柜里挑衣服，平日里各种风格她都能驾驭，唯独这乖乖女的风格让她犯了难。叶离一向走不羁路线，试过妩媚的，妖艳的，白莲花的风格，就是没正儿八经地当过淑女。最后，叶离挑了一条粉色过膝长裙，配了一双小白鞋。

叶离今儿要去见她高中时期的班主任。

时间倒回一个月前——

叶离刚在俱乐部训练完，想着时间还早，就没骑机车回家，而是跑到了隔壁的商业大楼去给俱乐部的人准备新年礼物，好巧不巧，遇上了她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林玥。

时隔多年，林玥平日里虽然也注重保养，可耐不住岁月催人老，两鬓已然染上了些许风霜，也不怪叶离刚开始还没认出来这是当年那个颇有风韵的妇人，还是林玥主动叫了她。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叶离把视线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收回，不疾不徐地看向面前的老人，待她看清来人时，她心下一顿，赶忙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秒恭敬起来。

大概无论是谁，在一位人民教师面前，总是会有所收敛的吧。

那时的叶离披着一件皮衣，紧身牛仔裤的裤脚紧紧扎进靴子里，一只耳朵上还戴着黑钻耳钉，如果不是她瞬间收敛成好学生的模样，恐怕林玥会真的以为叶离当年辍学之后去混黑社会了。

“林老师。”叶离乖巧地回应她。

“哎，几年没见当年那个小丫头长大了，当年我就觉得叶离这小姑娘小模样长得挺标志的，如今越发的落落大方了。”林玥由衷叹道。

叶离大方地笑了笑，随即又谦虚道：“哪里，不过是寻常姿色，跟老师这几十年如一日的优雅比起来，我可逊色多了。”

“这嘴巴跟灌了蜜糖似的，甜的腻人——哎你也来逛街啊？”

“嗯。来给俱乐部的人挑新年礼物。”

“俱乐部？我记得你当年英语是很出色的，是在新东方俱乐部吗？”

“说来惭愧，是一个机车俱乐部。”叶离嘴上说惭愧，但看她那毫不心虚的样儿也没真觉得惭愧。

“噢，那也挺好的，自己喜欢就好。”林玥顿了顿，又感慨道：“小离，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资的孩子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你十六岁就自学完高中的知识了，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却也涉猎广泛，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羡慕我带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

叶离沉默地听着林玥回忆往事，不发一言，两人就这么慢慢走着，仿佛要走到天荒地老。

“小离，能不能告诉老师，当初为什么弃考？”

林玥说的弃考，不是普通的小考试，而是命运的转折点——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