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也没反驳，边奸笑边说：你们知道她们的名字吗？

沉默只是我们沉默，丝毫不影响四周的喧哗继续喧哗。四号床阿川逐字说道：白衣长裙的那个女生，叫冯十一。

陈振对着阿川说：大声点，我没听清。

阿川鄙视地望了陈振一眼，说：想我大声说出她的名字，让全班人都听见是吧？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陈振嘟囔说道：冯十一，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我望了一眼身穿白衣长裙的新同学，说：是啊。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怎知他们三人同时盯着我。他们的眼光像是夏天里不融的冰块，把我冷得要死。我心虚地望向其他地方，不理他们。

突然，班主任穿着洗得有点发白的风衣走进课室。再喧闹的教室，遇见班主任都会变得比较安静。气氛沉降着，刚才的喧闹刹那消失，仿佛连蚊子不想飞，随便摆弄着脚的声音都能听清。

班主任径直走向团支书，给了她一张表，然后大声对我们说：新的座位表我已拿给团支书，你们看一看，有什么不满私下协商好。但不要跟我说，说了也没用，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团支书把班主任给的课表用投影仪投影到大屏幕上。

哇！课室顿时炸开了两个锅，一个炸向团支书，另一个还是炸向团支书。不过一个锅是守护自己的位子，一个锅是抢别人的位子。至于班主任说的自愿，那倒是自愿。要团支书自愿给自己改罢了。

我的位子很显眼，第一排第一个。就是守着前门的那个，也是上课防老师防得最提心吊胆的那个。我左手托腮，盯着大屏幕。我相信如果有念力存在，那屏幕早已被我的眼神洞穿无数次。

可在既定的现实里，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不能推翻已有的事实。

我站起身来，炸向团支书。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选到合适自己的位子。而我自信我就是那些人之一。凭借我是语文科代表，还有团支书经常不交语文作业，并且我与团支书的关系还算不错这三重优势，我很快就被分配到另外一个位子。而后来我想了想为什么会是这个位子，可能是因为我右手边就是我的搭档——另外一个语文科代表的缘故吧。

顺利完成后，我回到宿舍四人组继续聊天，并炫耀自己“私调”成功。却不想惹来三人的不爽。我反而加兴奋，摇了摇食指，说：位阶与利益关系，懂吧。现在的社会很适用，高中也不例外。

说完我就望着窗外，独享一片风景。虽然黑漆漆一片，可现在我只能装作一副胜利者的骄傲神态，把烂透的东西看成美好，以更进一步打击失败者——他们“私调”失败了。不过我只仗着他们是我宿友而表现出来。

每个人都有骄傲的神情，不过是表现与按捺的区别罢了。

二十分钟后，班主任又出现在课室，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有些许同学在小声说话，估计是在聊调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