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后来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真的,不过还是被赚了不少同情分。
清晨的海洋绚丽无比,缓缓起伏的波浪,以及无以名状的复杂色彩。
天空是摄人心魄般地蔚蓝,好似被水彩浸透一般,显得格外的清澈而且空灵。
石板灰和白色相间的海鸥欢快地歌唱着,穿梭在宛如棉花糖般的云朵里。
靠在窗边,海风轻抚面颊,微咸,湿润。我不禁有些陶醉,渐渐泛起一抹睡意。
「我想知道答案。」她这样说。
台东捷运车站里,相隔五步距离,她侧身对着我,
仿佛是对我错愕表情的肯定,她的目光在我的脸颊上停留了三秒,
我不喜欢这样的花凛,充满忧伤,充满痛苦。
在她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不到三分钟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整个混凝土的地面剧烈颤动起来,
然后我听见惊恐的尖叫声,凌乱的脚步声,哭泣哀号的声音,以及钢轮和铁轨摩擦的声音。
是……幻觉幺……
回过神来,四周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清脆的汽笛,低沉的马达,以及波浪破碎的声音。
相隔几个座位,有乘客在轻声攀谈着,
从内容里可以听出他们是去兰屿的常客。
台湾的离岛不仅多,美,而且有名,
走东南这个方向的,除了刚才路过的绿岛就剩下较远的兰屿了。
这座屹立在西太平洋上的小岛,和台东市直线距离49海里,
往返一趟超过七个小时,通常在出发之前会通过网络或者电询预定岛上留宿。
岛上的原著民是达吾人,
他们当中男子常常上身光膀,仅着一条丁字裤,
女子则在胸前及腰间围一方巾,
因此又被民众亲切地昵称为「丁字裤小岛」。
虽然说是第一次去兰屿,不过现在的目的并不是爲了观光,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一个人反锁在旅馆的客房里整整思考了三天,
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结果仍然不得要领,
本来打算就这样回台北好了,不过最终还是决定一个人继续完成和花凛的这次既定旅行,
虽然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心情,
但究竟是爲什麽还要去呢,这个还真说不好,
也许是想亲眼看一看她生活过的小岛吧。
「……说起来,有次上岛,也是坐着这趟航运……」
条纹T恤毛寸头,胖胖的中年男子摇晃着光亮亮的后脑勺,对着邻座继续说道,
「那天天气真的可以说是糟糕透了,海上风高浪急的,一路颠簸,到兰屿居然跑了六个小时。」
「啊……那真的是另外一种生不如死的美好经验啊!」
毗邻的马脸男子感慨着,然后爆粗口吐出一句全岛民众人人都耳熟能详的三字真经。
「咳咳咳……」两人相视而笑。
今天应该可以准点到达吧,我看了看腕表——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航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是希伯来历5795年的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