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老叟也慌了，此时他的身体也在崩解之中。若是不能及时停下，他们便真要死在这里了。

曲文欣的身子同样也在分解当中，但她却没有一丝畏惧，只是淡淡地看着五个慌乱中的暗黑帝君，眼眸子里闪烁着曾经的画面。

那一日，稚嫩的她匍匐在父亲胸口上，问父亲要去何处。父亲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从此，她便一人流落街头。

那一夜，青年含笑对她说，反正时日无多，便用这一命，为你诛尽世敌，许你一个明日。从此，她再也不知爱为何物，只因心死在那墓。

那一年，随帝君平定黑暗动乱，偶得《万兽图箓》，从此被世人追杀，举世皆敌，无以安身。从此，她对人狠，对自己更狠，只为活下去。

人生长恨，恨绵绵，意未消，奈何红尘？

曲文欣合上眼睛，已经听不见那五位帝君的怒吼声了。

无垠的星空之中，发出了一抹轻微的响声，曲文欣和五位黑暗帝君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时间再无这些人。

“嘶。”

大周蓝玉府的一间厢房内，一名女孩睁开眼睛，按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场景。

雕花月洞床，流苏紫珠帘，楠木桌椅一全套，红狐皮毛铺满地。

只一眼，便知此乃富贵人家装饰，等闲人家便连一张椅子都买不起。

“这，这怎么可能？”

曲文欣看到这熟悉而陌生的场景，不由愣住了。

这不就是自己儿时生活过十二年的房间吗？而且，她刚刚不是已经跟五位黑暗帝君同归于尽了吗？

为何，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小厢闺房？这是梦，还是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梦？

曲文欣愣住了。

曲文欣这一愣，外边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看年纪约摸十五、六，举止轻盈，模样甜美，却不知为何，嘴角挂着一丝轻笑。

“小姐，我给你端药来了。”

春红看到曲文欣醒来，连忙收敛笑意，低头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曲文欣皱眉深思了许久，才从那多年的记忆中，寻到有关春红的印象。这是侍候她的婢女，在记忆中一直对她挺忠心的。那个时候的曲文欣，简直把她当成了知心大姐姐，什么话都对她说，什么事情都找她商量。

只是，知道曲家灭亡后很长一段时间，曲文欣才知道，其实春红一直都在出卖她。很多消息，她都第一时间告知了大伯母，导致后来发生许多事情，都是曲文欣成为被动的一方。

春红或许是无力反抗大伯母，但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自己，害得自己老是出错，惹怒了爷爷，连累了父亲。

曲文欣理清楚之后，微微一笑，这一回，总算能亲手报仇了。只是，那些经历过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若只是一场梦，那也太真实了。

“春红姐姐。”

曲文欣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先问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