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她知道那种程度的头疼不会没有原因。
裴御眼瞧着她极力敛去软弱,那股令他不悦的生疏又再次横垣在两人之间。
这种前后反差分明在告诉他,她刚才把自己错认成了别人,叫的也是别人。
怒意在他的眸底疯长,只因还顾念她的身体情况没有爆发,只是将手不动声色地从她手背移开。
“做过全身检查,没找到原因,怀疑是心理问题造成的生理反应。”
米苏拧了拧眉,却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裴御骤然转变的冷漠语调。
虽然知道他喜怒无常,可她一个刚醒的病人,是哪里又招惹了这位大总裁?
莫名其妙!
压不住的焦躁让她既没心力伪装善解人意给裴御顺毛,也做不到真的忽视他,干脆埋头玩手指。
尴尬的氛围渐渐在屋内弥漫。
裴御起身,席梦思发出的细小声音,此刻尤为刺耳。
“去哪儿?”米苏近乎是在话出口的瞬间拉住了他。
而这行为全凭条件反射,不受大脑控制。
“去告诉心理医生,你醒了。”裴御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还藏了一丝不耐。
米苏攥住他小臂的手一松,识趣的“哦”了一声,转头去看窗外,“谢谢。”
礼貌到还不如两人初见的时候。
裴御顿在原地好一会,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房间。
米苏余光瞥见那抹背影,“嘁,我才不要管你为什么生气。”
但说是这么说,她脑子里却还是忍不住在过没出事前两人相处的细节,可直到心理医生来做评估,她也没找到什么头绪,只能暂时把注意力放在心理检查上。
经过一番对话,心理医生有了结论,叫来裴御道,“夫人应该是儿时受伤留下了心理阴影,具体是什么表现可能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可我之前没有这样。”米苏是记得那件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确实会做噩梦吓哭,而且还借着这个让付玉兰相信自己傻了,但一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发作过。
医生:“事件发生后你丢失了一段记忆,应该是被什么刺激到,触发了已经遗忘的创伤感受,虽然你记不起具体事情,但感受还在。”
“不过这种情况也有好处,只要不再次接触刺激源,应该不会再发病。”
刺激源——
米苏回想当时的情况,偷偷瞥了裴御一眼。
是他吗?
她怀着疑窦,问道,“想彻底根治,是不是必须找回记忆?”
医生不置可否,又看向裴御,嘱咐道,“因为不知道刺激源具体是什么,这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您尽量陪在夫人身边。”
“如果再次触发了病情,记得观察她会在什么场景下,有什么样的病症,以便后续治疗。”
这话说完,两人默契地想起不久前的尴尬气氛,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又迅速将目光转去别处。
就在米苏打算主动开口说自己会注意,裴御先道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