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收回了目光，也终于懂，舒小姐的卑微与胆怯都源于眼前这一位男人。

那位，亲手送自己妻子进监狱的男人。

“看够了？原来做医生的，都喜欢那种货色。”

顾昭曜言语平静了许多，好像猎豹扑食猎物时一样，风平浪静。

他懒懒的扫了一眼男人，眯了眯眸子，淡淡的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顾昭曜转身离开。

在他上车时，裴砚出声询问，“顾先生，你知道自己都对舒桅做了什么吗？”

顾昭曜开了车门，侧着身子看向裴砚。

舒桅的名字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格外扎耳难听。

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一个冷漠，一个坚定。

顾昭曜面无表情，“多嘴的代价，你猜猜是什么？”

砰的一声，顾昭曜关上了车门。

车内，静悄悄。

一直回到庄园，顾昭曜拽着舒桅回了房间。

将舒桅丢在了地上，顾昭曜弯腰靠近，手掐着她的下巴，逼迫舒桅对视着他的眼，“舒桅，舒小姐，看着外表清纯，没想到内心这么浪。”

“短短一会儿功夫，就能认识这么一位为你挺身而出的医生，怎么，在墓园才待了多久你就要矫情的去看医生？”

“差点忘了，你不是去找医生的，你是去拿凶器，然后用来杀人的，那个医生是共犯么，是你的救星？舒桅，你盼望着他从天而降，来救你于水火吗？”

顾昭曜的声音越来越冷，他掐着舒桅的脸，亲眼目睹着舒桅的脸一点点泛白。

“舒桅，别妄想！”

“那个医生，我会让他闭上嘴，永远的闭上嘴！凡是你的希望，我都会让它变成绝望！”

“舒桅，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如愿。”

“说话啊，张嘴说话！”

“我最恨你像个哑巴，舒桅！”

啪的一声。

顾昭曜再也没能忍住，一个巴掌打在了舒桅的脸上。

舒桅终于动了动嘴，声音很轻，“我和他不认识，你要是想泄恨，只管对我。别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够了。”

顾昭曜厌恶的扫了一眼，“我说过，绝不会如你所愿。”

舒桅两只手托着地板，慢慢仰头看着顾昭曜，半张白嫩的脸红肿了起来，他刚才那一巴掌的力道，并不浅。

舒桅双目无神，看了顾昭曜一眼后，再次轻声开口，“顾昭曜，算我求你。”

舒桅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你可以要我的命，只求你能放过那位医生。”

真是虚伪至极的女人，装什么有奉献精神，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别的男人！

顾昭曜面色发黑，忽然就觉得不爽，他不耐烦的开口，“舒桅，你以为自己的贱命很值钱？”

舒桅垂眸，声音越来越弱，“只要你放过那位医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行？”顾昭曜冷呵一声，“好啊，你先像狗一样四脚朝地，然后爬着去墓园！”

舒桅抿着唇，瘦弱的身子颤抖着，那害怕的模样，顾昭曜认出了是退缩。

无人能做到的，从庄园到墓园，路程远的可怕，舒桅能有多伟大，她膝盖硬的很，有着自己的高傲，怎么能真的跪？

咚的一声。

眼前的女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放下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

她如了顾昭曜的心愿。

舒桅想，死之前能救一个人的性命，或许能换来上天垂怜，让她死后可以跟女儿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