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草飞奔回家,奶奶的那份放进东屋的碗柜里,老妈的那份放进西屋的碗柜里,出来正好碰见老妈从菜地回来,手里掐着把芹菜。
“妈,我把肉拿回来了!放进碗橱里了!是瘦的,我要了好大一块!”
张妈妈撇嘴。
“还要了好大一块,你当你是谁!我噶(割)了把芹菜,给你们包饺子吃,别跑了,摘芹菜吧,你弟弟他们呢?”
“他们还在大队呢,我去叫他们回来!”
张小草一溜烟没影了。
张妈妈哼哼着。
“啥去叫他们回来,你是去玩吧!这个死丫头!”
张小草又冲杀回了大队,这次倒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是为了那点羊下水。
那点羊肉是不够分的,没分到羊肉就分羊下水,还有羊血。
而帮忙的妇女孩子还会多分一点,虽说一点,可蚊子小也是肉啊,所以张小草来了。
羊血好弄,加水倒进锅里煮,凝固了,切成块就行,羊下水有点麻烦,先要把肠子上的油摘下来,这个可得小心点,万一弄破了肠子,里面的粑粑出来可就毁了!
油摘下来后,找到肠子头,切开,用一根高粱杆折成的三角形将肠子头撑开,托着肠子去外面将里面的粑粑倒出去。
这个过程很讲究技术,站在高处,三角形的高粱杆撑开的肠子头朝下,往外倒粑粑的同时,顺便也将肠子翻过来,技术不好,是翻不过来的。
翻好的肠子放进水里清洗几遍,在用开水焯一下,就可以做着吃了。
由于羊肠子细一些,不像猪肠子粗,人们不愿往里灌血,就直接做着吃了。
除了肠子外还有羊肚,都要这样处理,其他的像是羊肝羊肺啥的就好弄了。
张小草这些孩子们就负责洗肠子,翻肠是做不了的,清洗简单,洗不干净也没事,反正拿回家还要洗,还要用开水焯。
张小草为了多分点下水,很是卖力,招呼着三个弟弟一起清洗,换水。
几个煮羊血的妇女看见这些孩子,取笑道。
“你们能洗干净吗?”
一个在盆前蹲着洗肠子的女孩忙道。
“能洗干净!”
另一个妇女笑道。
“看看你门的黑爪子,还洗干净,洗干净个屁!”
那小姑娘面红耳赤,争辩道。
“我都洗手了!”
张小草不觉留意了下自己的手,还好,没那么黑。
乡下的孩子都是脏兮兮的,特别是手,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手背永远都是黑乎乎的,还有脖子,当然还有脚,那时候也不知道干净,好像从上初中之后才知道。
好多事好像都是上了初中后才开窍,按照乡下的说法,她上辈子长得有点“民”(成熟晚的意思)。
看看盆里的小爪子们,好像就她还干净,张小草很是安慰。
几盆肠子洗完了,孩子们也累个够呛,不过端着自己赚的一小碗羊杂还是很开心的。
奶奶因为帮着摘肠子倒肠子,也分了一小盆,除了羊杂和羊血外,还有几条羊肋骨,其他帮忙的妇女们有的喜欢啃骨头,就多分些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