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看着少了近乎三分之一的嫁妆,脸上已经是怒容一片:“老虔婆!你,你,你可真是好啊!”
老太君腿一软,不停地往下滑,冯氏和裴锦屏艰难地搀起她。
“老亲家,你网开一面,好不好?”老太君恳求道,“我一定把少的嫁妆都补回去,你别去皇上面前告我。”
冯氏这下不管那么多了,忙摁住婆婆,对这禁军们道:“婆婆她老人家晚膳没怎么吃,饿昏了,您各位别往心里去。”
当着这么多禁军的面说那种话,这不是疯了么?
老太君也一惊:“这,这,哎哟,老身说胡话呢,绝没有欺君的意思。”
“行了,别在这里唱念做打了。”江老太爷冷哼道,“随老夫入宫陈情吧。”
老太君今晚折腾得够呛,皇宫都来回跑两趟了。
皇帝还在批奏章,听到他们回来了,便先处理他们两家的事。
“如何?”
江老太爷把单子呈上:“皇上,具体差额都在这里了,足足差了三分之一啊!她们简直是贪得无厌!”
皇帝粗扫了一眼,不用细看也知道差额甚大,当即斥道:“裴家好大的胆子!堂堂国公府,竟做出贪墨儿媳嫁妆的丑事!更叫人不齿的是连二房都参与进来瓜分长嫂遗物,耻辱!简直是耻辱!”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老太君三人忙磕头道。
冯氏心思百转,暗道必须把裴锦屏摘出去,不然还未出嫁就有了污点可如何是好?
于是她忙补充道:“皇上明鉴,这都是臣妇一时贪心,四娘并不知这是她伯母的嫁妆。此言千真万确,若有半分虚假,臣妇愿受天打雷劈之罪。”
老太君心说不孝的玩意,怎么不顺便将老身也摘出去?不过转念一想,库房钥匙在她手上,她也摘不出去。万一连累裴锦屏下水,那就不妙了。还是太子妃的位置更重要!
皇帝没去计较这些小事,只道:“将嫁妆库房的钥匙交给裴浅酒,另限你们三天之内将取用的嫁妆还回,无法归还的,折成等额银两归还。三日之后还有未归还的,朕绝不轻饶。”
“是,是。”老太君和冯氏忙不迭应道,“多谢皇上开恩。”
皇帝敲打道:“你们裴家既是太子的外家,也是齐王的外家,要谨言慎行修身齐家,不要闹出惹人笑话的丑事。”
“是。”裴家四个都应道。
江老太爷也听出了其中的敲打,拱手一拜表示自己明白了。这事他就不去宣扬了,反正之前宣扬得差不多了。
老爷子简直一肚子坏水。
皇帝也乏了,便挥退了他们。
从宫里出来,便见光禄大夫江渌水和儿子江横波在那等着呢。
“阿翁!阿酒!”江横波忙迎上前。
“舅父、表兄。”裴浅酒行礼。
“你们来干什么?”江老太爷不是很领情。
“自然是来接您的。”江渌水无奈道,“天都这么黑了,您也不着家,多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