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后悔了,他当初怎么就没听家里人的去学个医?那样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无力。
他看着痛苦皱眉的士兵,对方眉眼青涩,嘴上带着毛茸茸的胡茬,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九岁的样子。
“你这些年来都是怎么处理的?”赵哲蹲下看着伤口,“直接**的话,肠子会被勾出来吗?”
“不一定。”老人很认真的说:“一般拔剑之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了。”
赵哲犹豫片刻,道:“把伤口开大一点然后拔箭吧,要不然**的时候会把皮肉勾下来。”
老人这段时间跟赵哲探讨过开刀,破开人体去除顽疾这种事儿虽然听起来恐怖,但也不是没有前辈开过先例。
他们在原来的军营的时候就找人试过了,这会儿听说要开口子,老人脸色没害怕之类的情绪,只有跃跃欲试,他让赵哲从旁边儿递刀消毒之类的辅助他。
赵哲把该做的前期准备都做完之后,看着刀划开皮肉,底下的鲜血涌出来。
老人一只手扶住箭,把箭往出拔。
这种痛苦让躺着的士兵哪怕已经昏迷过去了,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老人脸色一厉,抓住长箭的手猛的用力。
赵哲听到了什么东西**的声音,紧接着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一串温热的血从箭上带出来,撒蹲在这人旁边儿的他的脸上。
他快速把眼睛上的血迹擦干,看向旁边儿的老人。
老人正拿着沟子在缝合士兵的肚皮。
一针又一针缝下去,到后面士兵直接疼的气息微弱了。
赵哲探了他好几次呼吸,怕一不注意这人就没了。
等老人把伤口处理的差不多,给士兵伤口撒上药,包裹好之后,赵哲才听到他说:“没勾到肠子,接下来他要是能熬过来,他就能活了。”
赵哲点点头,呼出一口气。
老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这就觉得累了?待到真正打起来,到时候你可没有往老身身后躲的空。”
“这......还什么都算不上。”
。
赵哲晚上睡在火堆旁边儿,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是他这段时间里睡的最好的一觉,也是他到汴京城门后的伤兵营之后,睡得唯一一个好觉。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赵哲才爬起来,其他人早就起来了,体谅他,没早早把他叫醒。
大家都各自在处理伤兵的伤口,有大有小,本来这种伤口对他们来说还挺棘手的。
但有赵哲教给老人跟他们的一些知识制成的药粉药膏之类的药物,这些伤口处理的速度变得又快,疗效又好了。
赵哲坐了一会儿之后爬起来简单洗漱,随后进帐篷给其他人帮忙。
一直忙活到下午跟晚上的时候,赵哲听到了“砰砰”的响声,有点类似于放炮。
他朝外看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敞开衣领龇牙咧嘴等他消毒的士兵也抬头看了眼外面,表情木然道:“......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