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只手就重重垂下去。

阿妈没闭合的双眼看着她，仿佛在怪她，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去看她最后一面……

“阿妈——”

戚冉冉惊坐而起，冷汗津津喘着气。

雨停了，天已经蒙蒙亮。

看着依旧空荡的另一侧床，想起梦里阿妈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捏着毯角的手慢慢收紧。

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她要立刻回桐州找阿妈！

戚冉冉迅速起身，将签好名的离婚报告放在桌上，拎起早就整理好的皮箱离开。

两个小时后，她赶到火车站外。

戚冉冉提着皮箱往售票处奔去，满心都是回家。

谁知却跟一个娇小的身影撞在一起，她匆匆道歉：“对不起……”

“你是……戚冉冉？”

戚冉冉闻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何雪莹！？

江清风真正喜欢的人！他那个知青前任！

当年他就是因为跟何雪莹赌气，才跟自己结了婚。

一股莫名不安骤然攀上戚冉冉的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辈子，她不是几年后才来西北吗？

何雪莹眼眸暗了瞬，露出个笑：“我今天调来西北工作，清风说会过来接我。”

戚冉冉心一咯噔，没等她反应，手腕便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她愕然回头，正好撞上江清风深渊般的眼眸。

“戚冉冉，你准备去哪儿？”

第4章

‘砰’的一声，戚冉冉手中的皮箱掉落在地。

腕处加重的力道好像要碾碎骨头，疼的她脸色发白：“放开我……”

江清风没有放手，绷着的脸透着冷意。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火车站碰见对方。

何雪莹见自己被无视，眼底闪过抹不甘，而后换上温柔的笑贴到江清风身边：“清风，好久不见，我们……”

“我让警卫员送你回去。”

江清风扔下这句话，拽着戚冉冉就往停在路边的军绿吉普走。

他步子大又急，戚冉冉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栽了跟头。

被塞进车时，她豁出去般抵住车门：“江清风，我只是想回家！”

江清风面色冷淡地撇开她的手，关上车门，飞快上车后一脚油门朝军区驶去。

整整半小时，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江清风冷硬的脸，戚冉冉憋在胸口的倔强也随着时间开始削弱。

直到车停在家属院楼下，她又被半拖半拽地带上楼。

一进门，江清风重重松开手：“你好样的，开始玩不辞而别的把戏了。”

戚冉冉揉着被捏青的手腕，嗫嚅着苍白的唇：“……何雪莹回来了。”

她抬头看着江清风冰冷的双眼，忍着眼眶的涩意：“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我成全你们。”

何雪莹来这边工作，眼里只有训练的他却分心亲自接人，可想而知他的用情至深。

她不禁嘲笑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江清风逐渐平静的目光像是睥睨着场闹剧：“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