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正殿，赵玹端坐在上首，打从她进来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眼底带着明显的愉悦。

“你比朕想得来得要快，朕还以为你会再想点别的法子。”

“奴婢有再多的法子，也抵不过皇上一道圣旨，何必白费力气呢？还要让秀秀跟着吃苦。”

赵玹一挑眉：“你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以往可没这么懂事。”

楚月听得沉默下去，许久才开口：“奴婢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请皇上解惑。”

“说来听听。”

楚月神情复杂起来，明明心口已经被那句话刺出了一个大窟窿，她却还是想再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皇上为什么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也想要奴婢回来？你明明都……”

“又问这个，”赵玹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朕说过了，你是朕的人，朕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这次的事就算给你一个教训，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再违逆朕。”

楚月沉默下去，她其实猜得到赵玹不会说出多么好听的话来，可真的听到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失望和酸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时至今日竟然还会对他抱有期待……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奴婢记下了，皇上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先退……”

“有吩咐。”

赵玹不大痛快的开口，楚月刚来就想走，就这么不想见他？你去撷芳殿找祁砚的时候怎么那么积极？

赵玹烦躁地折断了一根狼毫，语气不自觉恶劣起来：“朕有些想尝尝你的手艺了，去做点东西来吃。”

楚月面无表情地拒绝：“奴婢手艺粗糙，若是因此损伤龙体奴婢担待不起，皇上想吃什么还是命御膳房送过来吧。”

拒绝？

赵玹脸一沉：“朕就是想吃你做的，你听不明白吗？”

“我碰你你都嫌……”

楚月下意识开口，可说到半截就戛然而止，她还是没办法把那么羞辱的话说出来，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碰一下赵玹都嫌脏，她做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何况她还急着去接秀秀，那小丫头心眼实诚，不会得罪人的，这次应该又是被她牵连了，她不去看看心里不安。

眼见她迟迟没有下文，赵玹狐疑地看了过来：“你刚才要说什么？”

楚月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扭开了头：“奴婢忘了怎么做了。”

这理由找得太不走心，赵玹的脸瞬间黑沉下去：“那就去学！楚月，别挑战朕的耐心。”

耐心？你对我何曾有过耐心？

楚月心口钝痛，却终究懒得再做口舌之争。

秀秀那边不能去就不去吧，反正德春已经过去了，他也是御前伺候的人，又是蔡添喜的干儿子，宫正司应该不敢为难他，而那些冤枉秀秀的人，想查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奴婢明白了。”

她躬身退了下去，笔直地去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