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几步上前,将一张密密麻麻的礼单递给他,眼底都是男子不苟言笑的半张脸,还有那张恐怖的面具。
众人都怕陵王貌丑如阎罗,可只有她知道,这人其实有一张极好看的脸,面如冠玉,色若春晓之花,乃是人间绝色。
只那一眼,便让她忘记不了。
他脸上的伤痕,是因为毒素攻体造成的。
前世得知她其实是个废柴,他脸色虽不好看,可却没有为难她。
一年的夫妻生活,彼此相敬如宾,他也并不凶,相反待她尚好。
即便她总是无意间躲他,避他,以言语伤他,他也未曾发怒,未曾起过休弃她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唇角装傻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
众人看她的眼神,的确是看傻子无疑了:居然胆大包天地去接近阎罗王?没看见这煞神不高兴了吗?
这废柴找死!
可众人没有等到那傻子被大卸八块。
洛长陵没有动作,依旧面无表情,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也并未生气。
刘伯了然,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微微蹙眉,“王爷,这礼单上少了大半贵重聘礼。”
严氏脸色一变,察觉一道冷光看过来,她对上男子冰冷刺骨的眼神,险些吓得晕过去。
“清漪,你……你莫要胡说,这聘礼我不是让张管事原封不动地给你送过去了吗?”
此时,伺候连清漪的李妈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连滚带爬地跪在了连清漪面前,“小姐啊,您今日是病糊涂了,这可是在王爷面前,你不要胡说。快跟老奴回去,老奴再好生替小姐清点礼单。”
连清漪暗暗冷笑:回去了,她怎么要回自己的聘礼,怎么跟着洛长陵回家啊?
这些人一口一个’废柴’,’傻子’地喊她,今日,她就痴傻给她们看!
她面上却继续装疯卖傻,“李妈,不是你说的吗?聘礼都是给新娘子的,我就是新娘子啊。王爷家的人说了,这份礼单不对。”
严氏狠狠瞪了一眼李妈:“你这刁奴,莫非是你……”
夫人,奴婢不敢啊!奴婢没有说过这话……“李妈被严氏一瞪,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没有说过这话,可这也是大实话,难道还能否认不成?
“李妈,你怎么撒谎啊?”连清漪眨了眨眼睛,忽然跑到她身边,从她怀里掏出另外一张礼单,展示给大家看,“诺,李妈说了,这才是真正的礼单,跟那个比,多了不少字!”
洛长陵静静地看着她演戏,负手而立,一语不发,眸底的寒意莫名软了几分。
刘伯知道主子惯来沉默寡言,便主动出面,冷声道:“连夫人,这又该如何解释?”
“妾……不知啊。”
严氏急的头顶冒汗,就算私下里她们再如何编排陵王,可都无法否认,这个男子位高权重,为人杀伐果断,掌管一方雄狮,威名赫赫。
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