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膝坐在窗边，身上的疼痛已经褪去了大半，但顾远最后的那一脚，还是让她感到钻心的疼。

陆霜抬头看着窗口露出的一小片星空，似乎有一颗小星正在忽闪忽闪的。

“晗儿。”她伸出手去，似乎想抓住那颗飘在天上的小星。

闪烁的小星，像极了孩子的眼眸。

“姐姐？”墙角传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姐姐，我是茗蔚，你在吗？”

“茗蔚？你怎么会来？”陆霜听见陆茗蔚的声音，尽力俯身到墙角，“晗儿怎么样了？”

“晗儿......已经没了！”

“什么！”陆霜顿时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不止，“我的儿......我的晗儿......”

“姐姐，晗儿已经去了，你再伤心也无事无补！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自己吧，你都要自身难保了！”墙角里传来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

“呵......”陆霜抱膝，整个人失魂落魄，“是死还是流放都无所谓，晗儿没了，这偌大的顾府，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了。”

“如果只是流放还好，可……”茗蔚似乎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什么难说出口的事。

“可是什么？”

“姐夫要送你去秦淮做船娘！”

听到这话，陆霜的头顶仿佛一道惊雷劈过。怔得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顾远……他真这样说？”陆霜的泪水再次决堤，她的用左手死死扒着墙边，仿佛要将十个指甲都抠碎一般。

“是啊，姐夫还说你画画最好，去游船画舫最合适不过了。”陆茗蔚的声音渐小，“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好机会，我一定会帮你逃走的！”

听见陆茗蔚离开的声音，陆霜忍不住泪如雨下。

“卖为船娘......顾郎……你真的认为，我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吗……”陆霜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去锤顿着自己的胸口，但仍觉得喘不过气来。

顾远，你好狠的心。

泪水流尽了，一道道干涸的泪痕扒在陆霜憔悴的小脸上。忽然，她听见有人踹门而入，几个带着麻袋和绳索的汉子出现在门口。

“呵，来得真早。”陆霜瞪着红肿的眼，冷冷一笑。

“夫人，多有得罪。”为首的人向她微微抱拳，下一刻，她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再次重获光明时，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简陋的小屋里零零散散也站着四五个人，房间非常暗，纵使陆霜知道现在一定是白天，也只有微弱的烛光支撑着短暂的光明。

“这是专门用来调教新妓的暗房？”陆霜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冷笑，“还是十八层地狱？”

只见那几个人并不想和陆霜多说几句客套话，为首的中年女人大步向前，一把攥住了陆霜的手臂。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陆霜拼命挣扎，但却敌不过几人粗暴的动作，被无情地压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