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恩是不愿意花太多心思给温湉解决问题的，只是把她叫到办公室提了一嘴，把最近的志愿名单给她看，剩下的就要她自己解决了。

没过多久，温湉就拎了一箱牛奶来看道谢。

姜鹿铭花了两千块钱，给她从同学那换了个名额。

“谢谢老师，这是姜鹿铭叫我给你的。”她看着那些牛奶，也有些困窘，“他最近没钱，收银员一个月也就三千块，同学那就花了两千了。”

陈雪恩叫她拎回去：“老师是不能受任何礼的。”顿一顿，“你可以拿去分给你室友。”

温湉只能把牛奶带走了，下午的时候，姜鹿铭自己倒是亲自又跑了一趟。

他给她递了本书，书里夹着一千块钱。

陈雪恩扫了一眼，没接。

“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知道你看不上一千块钱，这只是一部分，我分期给。”姜鹿铭道。

陈雪恩说：“你花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我有其他赚钱的路子。”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把夹着钱的书收了下来。陈雪恩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恶劣的想看他过得更苦的日子。

“走了。”姜鹿铭离开前又补充一句，“给你钱这事，这件事情别告诉温湉。”

他喜欢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不舍得温湉替他操心，她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最操心姜鹿铭的只有陆母，陈雪恩见到她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尽管她半点关于姜鹿铭的字眼都没有提。

“还是生女儿省事，儿子就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说走就走，家也不要了，那个女学生要真进了陆家的门，我估计那个兔崽子到时候眼里只有媳妇，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妈”陆母跟陈雪恩逛街的时候感慨道。

陈雪恩安慰她：“不会的，您是他母亲。”

陆母安静了片刻，喃喃说：“也不知道他最近待在哪，日子又是怎么过的。”

陈雪恩没说话。

只是当天下去，去了趟便利店，因为是上课时间，店里的人非常少。

陈雪恩拿了两包薯片，姜鹿铭有些疏离的替她结账，她很容易就看见他手上磨出来的茧，那当然不会是因为收银出现的。

“不打算回家看看吗？”她收回视线。

姜鹿铭像是没听见一样。

“你妈挺想你的。”她拿走薯片，留下这么一句话。

陈雪恩不知道姜鹿铭有没有决定好见不见陆母，反正她跟陆母倒是很快见着了他。

起因是陆母带着她去和吴太太一行人打牌，吴太太无意中提了一嘴，说老吴验收工地的时候碰上了个人，体型有点像是姜鹿铭，不过不太确定。

陆母哪里相信自己儿子愿意吃这种苦，就带着陈雪恩去吴太太所说的那个工地看了看。

大夏天的日头真的很大，陈雪恩撑着伞都觉得很热，跟陆母站在角落里看了片刻，就看见姜鹿铭带着头盔和橡胶手套，在烈日下搬着沉沉的水泥袋，那种重量压得他直不起背，脸也晒得通红，衣服完全被汗水打湿，小腿上不知道被什么扎出血了，裹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