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自来到大堂,便一直瘫软如泥,无声无息,此时,却突然爬起来,开口要嫁妆……
三人互相传递了一个惊愕的眼神,同时兴奋起来。
这回,是真有好戏可看了?
堂下,李东贤站着没动,他身边的李氏却嗷嗷的骂开了。
“什么嫁妆?你有什么嫁妆?你这贱人,得了失心疯了吧?”
“我有嫁妆!”叶青娥一字一顿道,声音嘶哑,但却莫名的充满力量,“当初我嫁入你们李家,带了白银,五十两!”
苏峰微微一怔。
白银五十两,对于大炎的权贵之族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饭钱。
可是,在这贫穷的岭南县,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普通一个平民,一年的生活所需,一两半银子便够了。
而这妇人,带进夫家的嫁妆是五十两……
他似是彻底明白,今日这场大戏,为何而唱。
却原来,这秀才,是想一箭数雕!
苏峰眯起眼,双手托腮,津津有味的继续看戏。
堂下,婆子李氏又跳又叫:“你胡说!你这贱人,你这浪货,你在家里偷野汉子,丢人又现眼,还有脸提什么嫁妆,像你这样的贱人,就该拉去沉塘!里长,我请求,拉这浪货去沉塘……”
“咳咳……”堂上的县太爷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师爷许一凡怒拍惊堂木:“我说,那老货,有事说事,怎么一张嘴就骂人?你那嘴不是嘴,是粪坑吗?瞧把我们大人给脏得,差点吐了!”
许氏没想到县太爷身边的人会出口训她,缩缩脑袋住了嘴。
苏峰摆摆手,气喘吁吁摆手:“无妨,无妨,你们,继续……”
叶青娥扭头看了县太爷一眼。
县太爷歪着脑袋,对她露出诡异笑容。
叶青娥朝他福了一福,道:“既然李氏提到偷野汉子,那么,我就来说说这野汉子的事!敢问大人,何为偷汉子?”
“噗!”苏峰被问得连声咳嗽起来。
“你这贱……”李氏刚要骂人,忽见一物“嗖”地扔过来。
她避闪不及,被那物事牢牢堵住嘴,只觉一阵恶臭难忍,拔出来一看,竟是一只破旧皂靴。
“都说了会让我们大人吐……”许一凡摔摔打打,骂骂咧咧,“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大人放在眼里?”
李氏干呕了几声,牢牢闭上嘴。
苏峰那边轻咳了一声,十分详尽的回答叶青娥的问题。
“所谓偷汉子,是民间通俗的说法,官话来说,叫通奸!但凡未出阁的姑娘与任一男子,又或嫁作人妇的妇人,与丈夫以外的男子……欢好……统统称为通奸!”
“那么,大人以为,通奸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叶青娥又问。
“叶青娥,你还知不知羞耻?”李东贤上前一步,满面羞愤的质问她。
叶青娥并不睬他,只看向苏峰。
苏峰如实回答:“自然是……欢好!”
堂外传来一阵哄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