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受宠若惊地看着大夫人，眼里噙着泪水，一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半晌，才欠身答道，“多谢母亲。”

“不过雪儿这次摔伤，你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得罚。改明日母亲叫婆牙带些伶俐的丫头来，叫你挑些留着。至于那些没能力的……”

大夫人的目光落到一边站着的栾儿身上，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涂的鲜红的指甲拂过唇，便不再多言语。

栾儿顿时面色如死灰，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好一点被打发到膳房或者洗衣房做粗活，差一点就是被灭口。

“好了好了，时日也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莫峥嵘显然是已经厌烦了这后宅里的琐事，挥了挥手站起身子，径直朝着外头走去。经过慕容谨时，他的脚步不自然地顿了顿。

两位姨太太见老爷已经走了，也没了留下来的念头，行礼后也告退了。

前堂霎时只剩了三个人。

“姐姐，你可得记住了，皇后娘娘得是母仪天下、宽厚仁义、秀外慧中的。”慕容谨脸上的怯懦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不屑与轻视，“如果你连我都斗不过，要如何对付一众嫔妃？”

“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你可切莫尊卑不分啊？”莫晴绯脸黑了大半，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顿时烟消云散。

“自然不敢。”慕容谨微微一笑，从容和淡定使得她的气势远远高了莫晴绯一截，“时辰不早了，雪儿先告退。”

说罢，她一拂衣袖，转身离去。一身素白，在那月光下活像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高洁的叫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

“娘，你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过她。”莫晴绯略显不满地抿着唇，一张小脸满是委屈，瞧着楚楚动人。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她盯着慕容谨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浓浓的杀意，“哼，我看东院的说的不错，这般就气急败坏，将来做了皇后娘娘，还不是被一群妃子爬到头上。先给我学着沉住气。”

“况且啊，她那些佛经，没个个把星期肯定是抄不完的，这赏花会啊，她是别想去了。”

慕容谨躺在床榻上，久久难以入眠。

悔意一点点涌上心头，自己已经不是受宠的公主了，如今不过是个人人都能欺辱的庶女。上天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她居然鲁莽的就想去杀了莫峥嵘，若不是……若不是尉迟翊没有计较。

还有那个大夫人，真是比那莫晴绯有城府多了，借着孝顺的名头将自己软禁在这东院。好在她从前经常和皇祖母一起念经祈福，对这些也算是熟知。

说来，莫晴绯似乎是说过马上就到赏花会了，她这般期待，估计就是场选妃大会。

虽然杨谵从前是有目的的和慕容谨在一起，可毕竟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他的那些喜好身为夫人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