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也看不到。

“离安，我……”伴着这醉人的景色，秦连昭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破坏了这在离安眼里略显阴森的气氛，使得她略微放松下来。

鼻翼间飘来一阵杏花的味道，甜丝丝的。

“啊？怎么……”听见他含含糊糊地叫她，她只得应了一句。

他温热的手指覆上她的嘴唇，轻轻摩挲着。然后试探性地低下头，嗓音极其温柔:“我……可以，吻你，一下么？”

“啥？”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怔住了。什么叫“我可以吻你一下么”，这是要干什么？“为，为什么？”

他笑了笑，捏了捏她柔软的下唇，魅惑般的音节就从他口中吐出，砸进她小小的脑瓜:“因为……我喜欢安儿呀……”

“呃……”

离安只觉得周围的光影在不断变幻着，唇齿间也蔓延开了一股秦府特有的杏花酒味儿。

原来他不是兽性大发……而是喝酒了啊……怪不得。

她正偷笑间，他忽然抬起头，看着她完全没有焦点的眼睛，认真地说了句：“我们在一起吧。”

这……便是她所说的，花前月下了吧……

忆起来……那日的举动倒还真的是有点冲动了……

莫名的疼痛就在心中开始蔓延。

那一日，她落入水中。

他急忙跳下水，将她从池塘里捞起，紧紧抱住她湿冷、不断痉挛的身体，颤抖着安慰她：“安儿没事了……安，咳咳，安儿，你这是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府里……没有井……”她还在呛着水，却断断续续坚持着吐出所有人都不明白的话。

“安儿！”他几乎要把她的身体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声音更是颤抖的不知是因为池塘里的水太凉还是在害怕。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若是府里有井，她定是不会跳进池塘让他那么轻易就把自己救上来，她要让他悔一辈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别做傻事再让我担心了不行吗？”

“那你可知，离安是有多怕失去你……”她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面颊，声音断断续续，难受的几近昏厥。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将脸贴在她的额头，微微扬起嘴角：“我这一世为人，便只与你生死相依，下一世就算变成畜生，也要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无怨无悔。”

她再睁不开眼，却仍是气若游丝地说：“傻……才不要你做牛做马……要你生生，世世，都只做人……要你……陪我……”

是的，他的错，他根本就不该去管别人的事。若不是之前他一时抽风，要去救那个被恶霸欺负的姑娘，那么今日，那姑娘也绝不会找上秦府来跟他道谢，那么离安也就不会看见，不会吃醋，不会转身就跳进湖里。

可他是谁啊，他是秦连昭，他是皇帝的忠将，是人民的好将军，是所有臣子中最恨不得天下大同的人啊！他没有办法看着被恶霸欺负的姑娘泪流满面，自己却能从她身边从容走过;他没有办法看着孤寡老人因为儿女的嫌弃，衣衫褴褛地出来乞讨，自己却装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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