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声晚听到这句话倒是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出了一声，“纪先生，你这句话倒是没有道理了。”

说罢，她弯下腰，捡起锁链晃了晃，“你看，这样我还出得去吗？”

那条锁链沿着一排楼梯通往二楼，似乎通往哪个房间，但看上去却像是没有尽头。

纪晋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来之前他也没有想到纪离会这么狠，将方声晚当作一只金丝雀硬生生锁在这个牢笼里。

他知道这两个人纠纠缠缠十多年，中间掺杂着数不清的爱恨情愁，如今怕是消磨得干干净净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我对你不好吗？只要你站在我这边，纪离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甚至能比纪离对你更好。”

纪晋平难以理解方声晚现在的这些行为，她明明已经自身难保，却还想要保护那个把她害到这个地步的人。

方声晚眼中一片平和，笑容放大了一些，但莫名透露着苍白无力。

“纪先生不明白这感情中的是非曲折也算一件幸事……”说罢，她停顿了一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原因，也不要结果。”

她似乎是不想再说了，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不再管客厅里的那些人。

纪晋平也知道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离开前最后看了眼二楼透着光亮的窗口，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手下的人动手。

这样的结局，别说是方声晚和纪离没有想到，就连他也未曾想到，有一天尽然由他来结束他这个小未婚妻的生命。

方声晚站在窗边，望着天空中隐隐飘转着的雪花，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窗户。

“下雪了……”

空气中蔓延着一丝烟火味，有些呛鼻。

“声晚，你还爱我吗？”

那人今早离开前拥着她，问了这句话。她当时听到这句话，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纪离。”

“我好像还爱你，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了。”

“我太累了。”

现在想想，要时知道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她就说些好听的，哄哄那个人，哪怕是骗他也好。

也许这样，那人也许在她离开后心里还能好受些。

方声晚拿起手机，拨打纪离的电话，结果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她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她这一生为了这个人尝遍辛酸苦辣，何必呢？

她把手机扔在地上，将自己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火势比她想象得要慢，像是为了怜悯她短暂的一生，所以给足了她时间去回忆。

她想，要是纪离看见自己死在他亲手制造的牢笼里，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幸好纪离对她的感情还没有多深，过个一两年也许就能将她忘了。

生命被火舌一点一点吸走，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困，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当初的那个少年，脸上带着一点害羞，凑到她耳边轻声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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