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李霖忿忿的咬一口饼干，说：“下午我都听到了，你在办公室里训安路，态度极其恶劣！”

程野不言，抬手抽了一口烟。

李霖：“不是我说你，你是跟她有仇还是结怨了？非要凶巴巴的吼来吼去把别人吼哭了不可？”

程野一怔：“她哭了？”

“没。”李霖说：“但是被你训过之后就愁眉苦脸心不在焉的，比哭了还难受。不就是给你送个咖啡吗？至于把人吼一顿？”

程野突然烦躁，把烟头摁熄砸进烟灰缸：“你知道个屁！”

程野朝阳台上走，留李霖在身后错愕的发呆，他他他又说错话了？

秋风拂面，吹得阳台边的那颗梧桐树叶黄了一圈。

程野点了一支烟，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手肘撑着上半身朝下面看，透过细缝严密的昏黄树叶，他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放肆的自己和胆怯的安路。

小时候安路家教极严，程野每次找她都得爬上她家院子外的老梧桐。

“程野你快下来，很危险！”小安路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口，看着爱爬树的程野总是担心的直跺脚。

“不下来。你出来我就下来。”

“我出不来！”安路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妈妈今天在家，她不会让我出来的！”

“你就说你要出门买东西。”程野在树上支招。

安路哭丧着脸：“可我没有东西要买啊！”

“随便编一个嘛！”

没办法，害怕程野从树上摔下来，安路只能犹犹豫豫的下了楼。

十分钟之后，安路从大门出来，程野一看见她，兴奋立马从树上跳下来：“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安路不习惯撒谎，此刻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我说作业本掉了要出来买本子。”

程野捧腹大笑：“还说不会撒谎，你这比我都能编！”

安路被笑的脸色发烫，她涨着脸剁脚：“程野！你再笑我就回去了！”说罢她作势就往家里走。

程野立马紧张起来抱住她：“哎呀我开玩笑的！”

小安路还是噘着嘴不看他。

他伸手拍拍安路的脑袋：“人看起来小小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呢？嗯？”

“你再说我真的回去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程野抱着安路傻咧咧的笑：“你也就只敢在这跟我横了。”

……

一阵风吹过，带起梧桐叶子沙沙作响。程野指尖一烫，烟已经燃至尽头。

随手扔到脚底碾熄，程野又点了一根抿嘴抽起来。眼前划过安路干净的面容，当初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只是有些事，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她的乖巧可爱，她的天真无邪，她的刻薄犀利，她的不告而别……

他也很想跟她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谈过去，只讲未来。可这六年的空白，不是说跨越就能跨越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更加难以逾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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