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本侯现在知道你白活了这么多年，到底哪样本事没丢。”

常素娥一脸愿闻其详。

高湛继续说：“你做了这么久太子妃，丢了皇后之位，散尽你常氏家产，还落得个丑八怪的名声。不过你掐架怼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这就尬尴了，看来新夫君还挺记仇的。

不过高湛居然还能记得，常素娥心底微微一热。

犹记初见，庭中偶遇。

复国元年冬·北境固若城·定北侯府高家内院。

时值戾帝暴政引发国乱，鸿太子随高皇后带着半路娶来的太子妃，去往皇后母家北境高氏一族借兵，定北侯高长安率兵十里迎接。一干应酬暂且不提。

还是世子的高卫湛，不过也才十五六岁，但已经长得很好了，只是这性子，额，可以狷狂二字概况。

“你就是太子妃？不过如此嘛，果然是出自小门小户，难登大雅之堂。”

北境隆冬大雪，居西陲风光四季如春的她正趁着无人伸手接雪，听到后方有人来连忙收回了手。

即是偶遇，不想此人面相端美，说话却如此直接。

现在想起来，当年初为太子妃的她真是惶恐，一举一动都怕给皇家丢了颜面。

不过也才刚刚才没做几天的太子妃，不过那时的脾气可比现下还火爆，分分钟给怼回去。

她先是一愣，而后一笑：“小侯爷谬赞。”

高卫湛听她这么一答，起了兴致，长眉一挑：“哦，你听出哪句话是赞赏之意？”

她微微侧身看着庭院的腊梅开得正好，昂首作答：“本宫虽出身不及小侯爷尊贵，但令尊定北侯高侯爷也尊我一声太子妃！您说小侯爷您是不是在褒奖家父，一个小小县令能让自家女儿成为太子妃？”

说完，看向对方，目光坚定，并不为自己出身而卑微。

一句“小侯爷”就是拐着弯骂他这个世子不过是蒙得了祖宗的荫封，遂当下又一句：“是够伶牙俐齿的。”

气势岂能被一个丫头片子盖头了，嘲讽一句：“听说你这太子妃是你那县令的爹趁火打劫得来的？”

她看着他但笑不语。

高世子被这小妮子的眼神看得发憷，继续狂傲：“否则我那太子表弟会看上你？连给本世子做妾都不配！哼。”

两人言辞锐利，没有再继续交谈的必要。

她看着甩袖而走的背影，扬声：“常氏素娥谨记小侯爷教诲。”

岂知，一语成谶，她居然真做了他的妾，御赐封号，柔夫人。

临安·芙蓉馆

花魁房里，为了绑住最大的盟友当靠山，即便知道高湛在是明着骂自己，但是常素娥觉得自己还能更厚颜**一点，眯起星星眼：

“嘻嘻，谬赞谬赞，你喜欢就好。”

又是该死的，谬赞。

高湛自然看出柔夫人是在装疯卖傻，白眼一翻，“不喜欢。”

她商量：“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别改了，不伦不类。”高湛收手，对着铜镜正衣冠，说得很随意，“既然你做了我的夫人，只要不要闹出太大的笑话，本侯自然护着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管是真是假，你说的，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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