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沈清洲一恼，回头瞪了他一眼，“有功夫准备这什么劳什子清心茶，不若给本王查出将军府有何不妥来得好。”

管家默默将茶递给小厮教他端走，又上前安抚道，“王爷莫急，若将军正如您所说意图将小姐送进宫里，这不是还有好些年才到选秀的年纪吗，王爷不必急这一时半刻的，倒是调查清楚要紧些，以免冤了将军不是？”

“冤了他不行，那等着他害了皇兄就行么？”沈清洲听着这话更不顺心了，又瞧着外头天色已黑，索性吩咐道，“去给本王准备一套夜行服。”

“王爷！”管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阻止，“王爷的功夫虽然得师傅夸赞，可将军府高手众多，将军更是武艺高强，潜入将军府怕是要被发现啊。”

“本王不看慕远！”沈清洲烦他一直碎碎念，又顾忌他是看着自己长大，阻挠自己也是一番好心，不得不跟他解释，“本王去瞧瞧那丫头有何不妥，这总行了吧？”

管家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见沈清洲神色不耐，连忙取了夜行服给他，趁着他换衣服的空挡，招来暗卫连连叮嘱定要照顾好王爷，不可教将军府的人发现王爷的踪迹，更不可让王爷磕了碰了摔着哪了。

暗卫领命，蹿上房顶暗中跟着沈清洲离去，甚至有速度快的，早已到了将军府同守在哪里的伙伴交换了情况，寻了偷窥的绝佳位置，等沈清洲一到，连忙将位置让给了他。

吹了点凉风，又见暗卫训练有素动作敏捷，沈清洲烦躁的心情这才稍稍舒坦了些，顺着暗卫掀开一块瓦片的缝隙往下看，正好瞧见了一片粉色的纱帐。

沈清洲视力极佳，借着月光透过纱帐，隐隐约约能瞧见床榻上睡着的娇小人儿。

长得倒是不错，小脸很是娇憨，只是似乎睡得不甚踏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小人儿似乎皱着眉嘀咕着什么。

沈清洲便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了缝隙，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慕婉婉的梦里满是鲜血，从她走进相府的那一刻开始，眼前便是血红的一片，路旁躺着陪着她长大的丫鬟、相府的奶妈、那个很是和蔼的管家爷爷，然后是书房里娘亲捂着脖子的模样，甚至还有外祖父，被一剑刺穿胸腹，浑身沾满了鲜血的模样......

“娘、娘......”前世捂紧嘴巴没能喊出来的声音，终于在噩梦中无意中喊了出口，慕婉婉从梦境里挣脱，上半身离床坐起，只觉浑身发冷，后背湿透。

长舞俯在床边合衣而眠，被她惊醒，连忙掀开纱帐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慕婉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解噩梦带来的窒息感，十指紧紧掐着底下软塌。

屋顶上，不知何时将脑袋偏过去用正眼瞧着屋里的沈清洲眯了眯眼眸，眼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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