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娇一时有些看呆了，家里的规矩都是现学的，这个平日总低眉顺眼的大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风度了？

沈锦棠问问地端着茶水，递到了沈锦娇眼前，“二妹妹，请。”

沈锦娇不自在地伸手，就在此时，沈锦棠手上一松，滚烫的茶水洒了沈锦娇一身，“啊！”

沈锦娇惊得一把推开了沈锦棠，痛是其次，殿选在即，污了衣裳殿前失仪才是大事。

沈锦娇紧走两步，抬手就要打她。

沈锦棠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逼到沈锦娇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二妹妹可想清楚了，当着众秀女的面，含元殿前，你要不要落得一个跋扈张狂的名声？”

沈锦娇气的发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沈锦棠，“沈锦棠，我不会放过你的！回去后定要告诉父亲！”

“二妹妹何必生气，衣服脏了，就换一身。”沈锦棠很快垂下眼皮，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若妹妹不嫌弃，我可以把自己的衣裳借给你。”

沈锦棠记得，前世选秀，萧燕衡便夸赞了自己衣裳上的花样，这件衣裳是她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

沈锦娇的怒火顿时泄了气，大姐的衣裳她早就看上了，就是大姐说什么都不松口，今天还不是要让给自己，“算你识相。”

等轮到姐妹二人入殿觐见，沈锦娇已经昂首挺胸打扮一新，沈锦棠反而穿了件轻浮的玫红色团花长衫，加上妆容素雅，衣裳把她整个人都压下去了。

秀女们提裙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秀女们起身后，挨个上前介绍出身和身份，很快轮到沈锦娇，“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沈贵泰之女沈锦娇，请皇上、皇后安！”

萧燕衡正坐高位，身姿伟岸，一身黑底红色滚边的龙袍更显威仪。沉重的冕旒上，五彩丝绳贯十二块五彩玉垂落在脸前，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淡粉的薄唇透出一股阴戾。

萧燕衡幽深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人眼前，他这几日噩梦连连，精神不济，又隔得远，只依稀看个大概。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非常熟悉，一旦想要回忆又头疼起来。

身侧的皇后涂依眼睛都落在皇帝身上，也没把沈锦娇放在眼里，随口道：“撂牌子。”

声音一软，温柔地询问萧燕衡，“陛下，可是头又疼了？不如先歇着，这里有臣妾呢。”

萧燕衡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轻轻摇头，“留下吧，赐香囊。”

沈锦娇大喜，欢快跪下，“民女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喜得昏了头，完全没注意皇后满是阴霾的眼神。

太监这才叫到沈锦棠的名字。

沈锦棠站在后面紧了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已经是浑身哆嗦起来，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沈贵泰之女沈锦棠，请皇上、皇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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