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笼的包子热气腾腾的。

对面段靖盯着我，我慢吞吞地咬了几口。

他不说话，只是看我，目光在我身上如芒在背。

然后他也开始吃，一口一口咬得可狠了，我感觉他想咬的不是包子，而是我。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吃完段靖也不理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在殿内坐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夕阳快落下。

我走出殿门，发现段靖竟然在门口站着。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不知道说什么，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他脸色不是很好，问我去哪儿。

我指了指天：“那个，天快黑了，我回天界去吧。”

他脸色更不好了，冷声道：“我妖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不是你带我来的吗。”我小声嘀咕。

他过来揪住我，“你是说，你根本不想来我这儿。”

他的眉头拧起。

我赶紧摇摇头，“开始很怕来妖界，现在觉得妖界也挺好的。”

“妖界自然是好的，”段靖语气缓和了些，又问我：“只是妖界好吗，旁的……不好吗。”

“旁的……什么？”我抬头望进他的眼里。

他松了手，“没什么。”

我原地静默片刻，动了一下，听到段靖说，“住一晚走吧。”

“哦。”我点点头。

-

晚上，除开菜肴，段靖还提了一壶酒来。

我说我不喝酒，段靖就只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不停地给我夹菜，夹得我心慌。

我问他：“你是想说什么吗？”

他摇摇头，停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笑了，骂了我句蠢，开始细数我做的傻事。

先是在禁闭院光明正大地拿出美人图看了半天。

段靖：“这既是你用来对付我的暗器，怎可轻易示人。”

我不服：“我没有给别人看过。”

段靖：“你当看守你的小妖是傻子吗。”

“……”

我服了。

段靖：“七幅美人图连着用，一日也不歇。”

我不服：“我这是趁热打铁。”

段靖：“连做七日梦都发觉不了的话，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

我服了。

段靖：“逃跑掉进兽坑。”

我不服：“这能怪我吗。”

段靖：“兽坑前有禁令石。”

是……是吗？

我服了。

他叭叭说了半天，我被他说得犹如一只丧家犬。

最后，他说完，后撤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沉默起来。

我想他是说累了，其实我也很累，心累。

菜没吃几口，都凉了。

我有些心痛。

段靖忽然又开了口：“今日……你说，我若与天界为敌，你便与我为敌，那……我不与天界为敌，你当如何。”

我也不知道。

我说：“你想让我如何。”

他不说话了。

良久，才继续道：“我要你，入我扶桑殿，做我妖界人。”

我愣了。

心脏咚咚跳。

我咽了咽口水，“要我，做什么？”

“妖后。”段靖回答。

我紧张地手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我岂不是要长住在妖界了。

我低头看了看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想了想天界白花花的蒸米。

觉得这事儿还挺划算。

我涨红着脸，垂眼说：“只要你不与天界为敌，我愿意和你做一家人。”

话音落下，段靖猛然站起，阔步走来抱我转了好几圈，我脑袋晕乎乎的，模糊看到他在笑，乌眸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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